是三分之一个公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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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是没几两重的，会晃得很大声，就像只有半桶的水。

    小满却不想她该回避。既然方应看都来到扬州等她，有什么理由她不赴约？

    就算，方应看不是在等她，那她更该去一探究竟。

    没有亲自观察过，小满读过的心理学，可就无法对方应看派上用场了。

    方应看一袭白衣，乍看像是衣着随便，可小满能细细看出，那身白衣，料子剪裁极好。模样很是俊朗，浓眉星目、面若冠玉，神态间有贵气，倚着小楼，往嘴里抛瓜子肉的动作、竟有些稚气。

    今日小满戴的小鹿面具，是画秋。

    她走进酒楼，无须招呼，径自往二楼去。

    二楼只有方应看。肉眼可见，此地已被方应看给包了个场。

    小满并不隐藏脚步声。方应看未有任何动作，仍是凭栏，背对楼道。

    ──挺装。这是小满对方应看的第一想法。

    “方小侯爷。”小满先开口。

    方应看才姗姗转过身，朝小满一笑，扬声：“寒梅郡主。”

    小满没瞧出什么。

    就是这样，小满开始真正地对方应看留了心。

    怎么会没瞧出什么。

    这不合理。

    哪儿不合理？

    就一般人而言，初次和某人见面，就算是预料之中的约定，也多少会有些来不及掩饰的细节。特别是面部的肌肉，以笑容为例，假的笑容和真的笑容，就科学的角度，是能以肌肉动作、表情时间等方式去分辨的。

    次者，方应看全身上下所有、包括站姿，都毫无破绽。

    然则不可能有人真做到毫无破绽；此处的破绽，指的不是武学造诣，不是防御和攻击，是姿态。

    就这么说吧──一个毫无隐藏的人，不会刻意去整修自己的神色、姿势、语调、态度。既然是坦然无畏，又何需修饰至无可指责？

    既是个坦荡的人，就不在乎自己有无行为上的缺陷和破绽；此人会敢于为自己的错误负责，故，此人的姿态会是全然自然的，或许是瑕不掩瑜，或许是高傲无畏。此人不会有刻意掩饰过的小心谨慎。

    好比小满身边的人们；杨氏兄弟的清冷，崖牙的直言，李白傲然侠气，叶英高不可攀。好比狄仁杰，忠心赤诚。好比尉迟真金，钢铁直男……

    一个会让自己，在态度上，圆润得不能更圆润、正常得不能更正常，可笑起来实则不购真诚的人；好比，方应看此人。

    小满会说，不论方应看想干嘛，心里必然怀抱着点不太能见光的想法。

    感谢上帝、谢天谢地，这个年代的大唐，没有CIA把察言观色测谎术写成书，还不流行心理学。

    以至于，她能凭着这些，去观察方应看。

    不过呢，客观来说，方应看在江湖和朝廷两边走跳，比常人更谨慎留心，这倒也不能算怪事一桩。

    小满不动声色，挑了张顺眼的圆桌，走过去，沿着圆桌，绕了半圈，而后坐下。

    “小侯爷，请。”小满道，语调平平。她没甚么需要同方应看示弱的，其一，她是梅小满，其二，她可是个郡主了。

    论郡主大，抑或侯爷大？

    单以小满和方应看的案例看；方应看是先皇封的外姓侯爷，首先，当初，前皇帝真正看中的，不是方应看，是方应看他爹。再者，封的是先皇，如今改朝换代。

    可小满，那是当今龙椅上那一位，亲口喊的一声皇姊。这就算是没有血缘、是个外姓，也算半个公主，至少三分之一个公主。遑论小满这，对小皇帝来说，可是个得抱紧紧的粗大腿，是小皇帝眼前的红人了可以这样说。

    横竖看，小满无需对方应看低声下气。她没有仗势欺人，那是她有教养。她跟方应看平起平坐，那是她有礼貌。

    方应看目含笑意，在圆桌的另一侧、小满的对边坐了下。小二不吭一声，端来茶点、布了小半桌的菜，悄然退下，服务周道且不打扰。

    “不清楚小侯爷喜欢什么菜，就让他们照精致的上了。”小满对方应看道，“要说这一桌子菜，我可真特别喜欢桂花蟹。小侯爷来得巧，是个吃蟹的季节，你得尝尝。”

    “郡主竟如此好客，盛情难却啊。”方应看笑着道，很上道，就照着小满说的、动筷挟了桂花蟹。“瞧这蟹膏，色泽黄艳的……郡主，您也请。”

    坦白说，小满真想无视方应看的客套话。

    “那是，得是。”小满不咸不淡地答，“小侯爷千里迢迢、来我师门经营的酒楼下住，我怎么能不拿出点好的款待小侯爷呢。”

    方应看却是朗声笑道：“寒梅郡主可真如传闻所言，是性情中人、女中豪杰，就是在大殿上、面对圣上、也能面不改色直言不讳。”

    “……嗯。”小满决定保持冷淡。不管方应看是在讽刺她还是怎么着，不要随之起舞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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