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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了。我一个人在老地方坐下来,放下饭碗,打开手机,不知道该给文字命名为什么。当“储存空间已满”的字样映入眼前的时候,我先是觉得没什么不同,第无数次关闭了提示框,然后突然愣了一下,想着,这么久以来我储存了什么东西,这些东西竟然满着,要溢出来。
我已经独自度过了第二天,对面坐了几个我认识的女生,结伴坐在一桌。我觉得很尴尬,便埋头一口口吞下无味的白米,想着前些日子在自习室碰到的同学也一个人默默嚼着清汤菜类,刻下才觉得没那么糟糕。
半盘饭菜下肚的时候我突然不想吃了,便把饭碗推到了一边。我想起几年前的时候,和几个朋友坐在这个位置上玩一款恐怖游戏,大致内容就是第一视角人物在大房子里转呀转,躲避一个在房子里游荡的女鬼。那个女鬼为什么要在房子里一直游荡呢,我又为什么一直跑一直跑,也不换个房子住呢。她一刻也不停息地走着到底是要去哪——她会累吗,她在等谁呢,她的目的是什么呢。我竟觉得对那女鬼有一丝怜悯,觉得如果再玩一次游戏的话,我真想问问她记不记得我,我走的时间里,她有没有找到她要去的地方。游戏总能下载回来,但是她究竟有没有想出自己许久游荡不止的缘由呢,这一切是为什么呢,当时一起玩游戏的人,也都陆续走掉了。
下午的时候,我并不想分心,但整堂地理课上我一直在想那本书里,外部世界是否真的存在的问题,某个瞬间我一偏头,看到一只乌鸦停在窗外的柏油路上,通体乌黑,孤零零的站在那,向前走了几步,脖子伸了又伸,然后它歪了一下头,又退回来了。我觉得它在看我,乌黑的眼睛转了又转。我想说,我也不知道飞哪去,但是天太冷了,你快走吧。它好像听懂了似的,偏过头,向前扑棱了几下,最后朝着另一个方向飞远了。
一本夹了黄叶的日记,是我这么大以来写完的第一本日记,走进家门,我突然想起来它其实一直就放在我书架的角落里,我想起来我曾经把《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的故事抄在里面,把类似“海枯石烂,好聚好散”的二逼句子乱七八糟的堆满一页纸,把心情好的不好的有理由的没来头的种种冲动一股脑的吐成一片,署上日期……我觉得好笑。我偏过头去,发现它就在那,淡绿色夏日气息的封皮上已经泛黄了,我从书架上把它抽下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看它在安详的垂睫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迟迟不敢打开日记的第一页。书桌前的墙壁上,中考时贴着的标语一直没被摘下来,密密麻麻的便签纸堆砌着,一切都那么熟悉而温暖。窗外的风呼呼的刮着,咆哮着,怒吼着,我把屋门关上了,一个人坐在屋里。我静静凝视着黄昏一点点被吞噬掉,楼房的远处还是楼房,再远处还是楼房,无穷无尽,傍晚一过,这些东西就都无一例外地没入了黑夜,像一个个巨型的怪兽,张着大嘴。嗯,我小时候是说过要打死黑天的话的。小孩子是不是都不喜欢黑天呢,我还是我,当年那个小孩,再也没说要打死黑天云云了,我觉得好笑。
一个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都说人死前会回忆起一生里的很多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觉得好笑。
此时此刻,女鬼走到哪儿了呢。如果是从前问的问题,我又一定会笑出声来,但是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了,突然间的,打死黑天的言论,那些煽情的话,我也不觉得好笑了。我有点认真起来,我问,明天的我还活着吗,或者,我会不会一下子从这个许久的冬眠中醒来呢,睁开眼时,觉得燥热,觉得空气潮湿,眺望窗外,有一棵参天之大的无皮树,开满了紫红色的夏花。
窗外的云铺盖着沉闷的天空,滚动着,在西山的一角缓缓穿梭,横向移动。刻下,我思考不出,什么都思考不出。我想起有人跟我说,得活的明白一点,我想,若我真活明白了,我怎么还会坐在这里呢。
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想闯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嘶吼,血管爆裂,涌出一股一股黑色而浓稠的血水。但实际上,我没有一刻不是行动上的乌合之众——我向往着美国六十年代的greasers,向往着他们抹上头油的长发和破洞牛仔裤,吞云吐雾地潇洒过市,视他人若旁骛的宽阔肩膀,同时又在远远看到街头酒吧边蹲坐的落魄小青年时恨不得绕一大个圈子来避开他身上散发出的烟熏和酒气;我想独自站在什么地方蒙上面具让所有人都认不出我来从此隐姓埋名孤独的过完余生。萌生出想法的同时,我照旧摘下3m口罩,坐在班里的群众之间继续墨守成规。每每当冲动快要达到阈值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在悬崖的一边摇摇欲坠,我看着自己偏行主道渐行渐远,放任自己大步流星。而每每当我走向悬崖想要纵身一跃,跳入那万丈深渊和死亡的怀抱当中,甚至当双脚已经在半空中,我的心脏疯狂撞击着,突然冒起浑身的冷汗,想着自己他妈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然后趁机紧紧扒住悬崖的边缘,好让自己不掉下去——就像这场该死的、迟迟不来的雪一样,总是有朵云挂在天上摇摇欲坠,越积越厚,从夏天呆到秋天,像在等待神的降临。可当它终于等到了冬天的身影时,的风暴却一下子卷起它一点点攒出的肥大丰硕的果实,落了一地。那满地的碎茬刺出锋利的刃部,哭诉着对那的怨恨,为什么一切都到不了关键的节点呢,在使出拼命力气走过的一切之后。
我抄起二十块钱,穿上大衣和鞋子。
我不知道要去哪,已经不早了。
门外寒风呼啸,我迈入冰冷的世界里,跳进人流的洪灾里,踱步进入拥挤的地铁里,身旁肥的像头猪一样的彪汉呼哧呼哧喘着令人反感的鼻息,面前的女性浮了一脸油腻的脂粉,左侧的小学生顶了一头油池麻花满拧的小辫子大声和旁边的伙伴掰持着无聊到家的赛尔号卡。只要你观察这些人,你总能发现他们有各种令人作呕,行动奇异之处。而当我坐到学校那站时,我又莫名其妙的下车了,走进这学校里,路灯亮着,篮球场上还有不省心的小孩在打球,早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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