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注定[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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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两位姐姐啊!是奴才该死!该死……”戴恩如极地在脑海里想了想后果,实在觉得自己承担不起皇上圣驾到却找不到珍嫔的罪过,于是跪下便哭。
念春和知夏不知道戴恩如是怎么了,明明是件天大的喜事,怎么能张嘴“该死”呢?念春忙扶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戴恩如,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戴恩如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万禄,又看着念春知夏两姐妹脸上的喜色渐渐消失,才抽泣着道,“刚才珍主子想出去转转,奴才该死!奴才不敢拦珍主子啊…就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出去了…也不敢跟着…”
戴恩如才完,万禄已吓得脸色煞白,他们敬事房的太监最知道皇上的脾气,他晚间请皇上翻牌子时,皇上已发了一次脾气,现在珍嫔人不见了,等皇上圣驾一到,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等着自己。
万禄看遍了宫中太监的荣辱生死,自知自己只有谨慎微才能保存性命。太监中大多头脑精明且善于算计,万禄也不例外,他可不愿意为了别人的过失而丢了自己的脑袋。
“你什么?!!”知夏惊惧万分地怒吼着,颤颤巍巍地向后退了两步,一转头便冲进了珍嫔的寝宫去找她,见果真没人后冲出来就对自己的姐姐哭道,“姐姐,这可怎么好啊?!主子她怎么就是是管不住自己呢!咱们劝了半天还是没用!”
念春听万禄万岁爷这就要过来了,更是心惊肉跳,一时也没了主意。万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拉过戴恩如问道,“珍主子没去哪儿吗?”
戴恩如急得直跳脚,闭起眼来拼命地回想珍嫔对自己过的每一字,良久后忽恍然大悟道,“对了!主子去看月亮!兴许是去园子里了呢!”
“那还不找!别等万岁爷来了要你们脑袋!”万禄此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打发景仁宫里的太监宫女去找珍嫔,自己也要跟着去找人,却不幸地听到景仁宫外一声高唱传来:
“皇上驾到——”
戴恩如此时万念俱灰地看着身边的万禄,万禄也吓得一个劲淌冷汗,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要大难临头。
漆黑的景仁宫外亮起两盏通红的大灯笼,前面两名太监提着灯笼为皇帝开路,身后又跟着王商、寇连材等十余名内监。皇帝走路时脚步稳健有力,他每迈开一步,脚边垂着的墨黑色团龙纹夹袄的衣摆便扇起一阵风来。
“咳咳!…”王商抬眼见景仁宫里的宫女傻愣愣地站着都不迎驾,忙咳了两声示意,此时戴恩如才缓过神来,硬着头皮拉上了念春和知夏去恭迎圣驾。
他三人跪在景仁宫院里的青石砖地上,将头紧紧叩在地上,连抬也不敢抬,道,“奴才恭迎万岁爷圣驾!”戴恩如此时只感觉两行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最后流在青砖地面上,晕开成一片汗渍。
皇帝大步走过他们面前,一句话也未,便径直向珍嫔寝宫中去了。王商走在皇帝身后,路过戴恩如三人时,不禁蹙着眉斥责道,“你们想什么呢?万岁爷人都到了还傻站着!你们不知道万岁爷头一日就来景仁宫是多大的殊荣啊?”
戴恩如此时噙着满眼的泪水抬起头来,一把猛地抓住王商的手腕便哭求道,“谙达救救奴才们啊!”
王商不解其中意地怔了怔,他转头见皇上已走得远了,才扶起了戴恩如问道,“怎么了?”
戴恩如和念春三人哭诉着将事情原委同王商了,他们知道王商是皇上身边知心的下人,便乞求王商能为自己挡挡皇上的盛怒。王商为难地劝住了戴恩如和知夏姐妹的哭声,转头见珍嫔寝宫中已亮起了等,却仍没有动静,便点了点头,道,“我试试吧。”
王商领着戴恩如和万禄极为心地走进了珍嫔寝宫的外间,见皇上此时正坐在里间,手搭在身边一张茶案上,手指在桌面上敲敲打打,眼神四处流转,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万禄,朕的旨意你传到了么?”皇帝冷冷开口问道,连眼帘都未曾抬过,万禄已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奴才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耽搁了万岁爷的旨意啊!……”皇帝听了万禄的话,含着笑连连点头,忽狠狠地拍响了手边的茶案,怒吼道,“那朕问你,景仁宫人呢?!”
“万岁爷开恩啊!”戴恩如闻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向前挪了两步才重重磕头道,“珍主子今日偏想出去转转,奴才们也不敢拦着啊!……这会儿想是在园子里呢!”
皇帝听至此处忽对珍嫔格外留意起来,他没想到一个后宫女子竟有着如此贪玩的性子,还会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一点也不在乎皇帝到底翻了谁的牌子。
王商此时也替万禄和戴恩如求情道,“万岁爷息怒,奴才这就领人请珍主子回来,万岁爷千万别动怒伤了身子……”
众人本以为皇帝会因需要等待一后宫嫔妃而极为愤怒,谁知此时皇帝竟命人去冲了杯茶来,细细品茶道,“不用领人去了,朕想看看,她能玩到什么时候。”
此时戴恩如和万禄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将一颗心全放下,只乞求珍嫔能点回来,他们几人也不敢起来,便在殿外一直跪着,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听景仁宫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戴恩如悄悄转头去看,见是珍嫔回来了,心里谢天谢地大喜,又向皇帝磕头道,“回万岁爷,珍主子回来了!”
此时皇帝才抬了抬了眼,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茶案上,对跪在殿外及殿内的几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戴恩如等人一路退了出去,珍嫔才顺着回廊从另一个方向悄悄溜进殿来,她以为没人发现自己夜里出去了,正在心里暗喜,忽见有人坐在自己的寝宫里,不禁大惊失色,惊得向后跳了一步道,“你!你是…什么人啊!”
载湉仍坐在茶案旁,今日才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珍嫔的容貌,殿内灯火昏黄,只有当月亮的光照进寝宫里时,他才能看清楚珍嫔白皙脸蛋上生着一双明亮而动人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下,双眸似是蕴着晶莹剔透的光。
他们二人四目相接时,载湉竟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她,就连话的声音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珍嫔望进载湉一双双看似冷漠却内在温暖的眼睛,目光被他嘴边挂着的一丝笑意吸引。
她微蹙着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她心翼翼地向里间走了两步,摘去了头顶上带着的斗篷上的帽子,想到更近的地方去看清眼前的人。
“你刚才去哪儿了?”载湉见珍嫔躲在内间的门外不敢进来,便率先开口问道。珍嫔将头从门后探出来,犹豫了片刻才走进寝宫来,借着桌案上摇曳的烛光才看清了载湉的面貌,一时不禁笑道,“我方才睡不着!就上园子里看梅花和月亮去了。”
载湉没有回应她,只感觉这样的语气和情景竟格外像另一个人,他想起载潋住到养心殿的第一天,她睡不着便跑出来躲在殿门外偷偷看自己批折子的样子。
载湉端起桌上的茶盏来又细细抿了一口,而后漫不经心笑了一句道,“怎么跟潋儿似的。”
“皇上谁?!”珍嫔不禁问了一句,却叫载湉好地抬起头望着她反问道,“你知道朕是皇上?”
珍嫔此时颇含了丝羞意,她垂下头去只用眼神望了望载湉的眼眸,而后颔首笑道,“奴才刚才躲在殿门外看时就猜到了。”
载湉只感觉心下一震,恍惚间又想起一些曾经的回忆来,只是他很赶走了自己的怪想法,拍了拍身边的圆凳道,“坐吧。”珍嫔福了福身,乖巧回道,“奴才谢皇上。”便轻地跑到载湉身边落了座。
珍嫔隔着桌上一盏昏黄摇曳的烛灯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皇帝,心下更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猛然想起当日载潋在衣行和自己抢衣服时,载潋身边曾有个她从未见过的哥哥。
后来她还担心过,那个之前没见过的“哥哥”会不会就是当今的皇上?她当时还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认定了皇上不会陪着载潋一个孩儿四处玩的。
“皇上刚才是载潋吗?”珍嫔径直开口问道,问得载湉有一丝发怔,他缓了许久才转头对珍嫔道,“是,你认得潋儿?”
珍嫔颇有些生气地撇了撇嘴,而后无奈笑道,“认得!怎么会不认得!就是她在衣行和奴才抢了两次衣裳!她哥哥还和奴才哥哥打了起来!”
珍嫔以为皇上不会愿意听这些琐事,至此处便不再下去,谁知皇帝竟向她身侧凑了凑,继续问道,“后来呢?”
珍嫔见皇帝有兴趣,也饶有兴致地讲了下去,道,“后来!她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的哥哥哥都流鼻血了,还不停手!她那个最的哥哥也跟着动手,把她那个最大的哥哥都吓傻了。”
“最大的哥哥……”载湉忽苦笑了一声,他听到此处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低下头去目光中也尽是感伤,本是件听来好玩的乐子,此时却触动了载湉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她最大的哥哥是谁啊……”
“是醇王府的载沣啊…”珍嫔未经思考便开口道,她见皇帝神情黯淡了许多,不禁问道,“皇上怎么了?是不是奴才错话了?”
“无妨,不是你的错。”载湉不想同珍嫔深讲自己的心事,却不料珍嫔此时已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之处,便开口笑道,“皇上是不是想到自己了?”
载湉抬头瞧了坐在对面的珍嫔一眼,忽伸出手去刮了刮珍嫔的鼻尖,他没想到珍嫔的性子这么讨喜,机灵又不惹人反感,爱还爱笑,也没那么多忌讳,便笑道,“你这鬼机灵的丫头。”
珍嫔耸了耸肩同载湉继续笑,“皇上从今后就是奴才的夫君,夫君想什么,奴才当然都知道!”
载湉心里竟像被一股不知名的暖流席卷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竟能猜透自己最柔软的心事,她笑起来的时候竟令冬天里的风都暖了。
“既然都是夫君了……”载湉含了一抹笑意,起身走到了珍嫔的面前,拉起她一只手来,低声笑道,“那还一口一个奴才的叫自己?”
珍嫔用力握紧了载湉的手,仰起头去望着自己的夫君,而后笑道,“奴才刚进宫,还不习惯呢……”载湉听她如此,便问道,“刚进宫是不是有点想家了?”
珍嫔缓缓道,“奴才的姐妹们不多,从都是和哥哥们一起玩到大的,这会儿倒是挺想哥哥们的……”珍嫔提到自己哥哥时目光忽柔软了下来,载湉更用力地握紧了珍嫔的手,听到她是同哥哥们一起长大的,心中更添了颤动。
“额娘进了宫以后,就没又兄长们庇护了……”珍嫔出前半句时语气低沉,蕴含了几分不舍与无奈,而后她抬起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来,直直望入载湉的眼眸,而后笑道,“可是进了宫后,臣妾就有皇上爱护了……”
载湉听了珍嫔的话,不禁望着她微红的脸蛋发笑,他一把将珍嫔环抱起来,走向了内间的床榻那天夜间春意正浓,景仁宫内的大红帐子在风中阵阵飘摇,却仍掩饰不住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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