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依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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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雨水的冲刷。
王商和寇连材领着养心殿一众太太监过了半晌才追上皇上的脚步,王商才为载湉撑上一把伞,就听身后有个太监上前来传话道,“谙达,荣寿公主来请万岁爷了。”
王商一听此话,半分也不敢耽搁,忙给皇上传话道,“万岁爷,荣寿公主来了。”
荣寿公主一路步行而来,裙角此时已被雨水打湿了,她自远处便看见皇上一路狂奔,最终停在远处长街的角落。
“奴才参见万岁爷,给万岁请安。”荣寿公主一改往日的姿态,不顾今日大雨倾盆,兀自跪倒在一片冰冷的雨水当中。
载湉尚不知荣寿公主的来意,回身后只轻声道了句,“公主起吧。”
荣寿公主却像是没听见般的,仍旧跪在雨水里连头也未曾抬过,她心底里满是愧疚之意,今时今日才吐露出口,“奴才今日来,是求万岁爷开恩的!奴才原先担心珍嫔年纪不懂事会闯了祸,才向太后提起她在宫里照相,又送到宫外头去洗的事儿的,奴才不是有意要引起珍嫔和太后之间的嫌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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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湉此时再听当日之事,心底已毫无波澜,他淡淡地抬了抬手,“朕都知道了,朕没怨过公主,公主起吧。”
荣寿公主却在雨水中向前挪了两步,仰起头来极为恳切地道了一句,“奴才知道万岁爷都知道!可万岁爷不知道,载潋从来没在太后面前多过嘴!这些事儿都是奴才一个人的!这几天奴才见皇上一直埋怨载潋,她为此没少受苦,奴才…纵然心里再怕,也不敢再瞒下去了…”
荣寿公主此时此刻将隐藏在心里的秘密尽数诉请,才感觉如释重负,就算极有可能面临皇帝的惩处责罚,她也不再害怕了,因为她再不必感到负罪感。
载湉怔怔地瞪着跪在自己脚边的荣寿公主,他一直以为载潋是有意向太后告密,因为载潋与珍嫔之间曾有私人恩怨。原先的载湉仍想,载潋已经因告密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所以载湉决定,无论载潋告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都选择原谅。
而今日,他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一切本就与载潋无关。
载湉听了荣寿公主的话,良久都不能收回心神来,他恍惚间想起珍嫔被罚跪当日,载潋坡着一只脚在大雨里追自己的场景。载湉不敢相信那个狠心将载潋甩在身后,任由她在养心殿跪了多久都不肯见她的人竟是自己。
载湉耳畔边隐隐约约响起一些细碎的声音,夹杂在零碎的雨声中变得格外清晰,“好!那你现在就带她回去!再也不要让她进宫见朕!”
载湉感觉自己亲手在自己的心头上划破了一道伤口,此时疼得令自己呼吸不过来。
载湉此时才敛回自己的心绪来,也不顾荣寿公主仍跪在雨里,转身就要出宫去亲自见载潋。
荣寿公主看出了皇上的用意,忙站起身去追,在雨中大喊道,“皇上要去哪儿?奴才来还为了请万岁爷过储秀宫一趟!太后正请万岁爷过去呢!”
载湉心里瞬时积满了无力与无奈感,他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清楚的话,想要见的人,都要在太后面前做出让步。他拼命地想要突破束缚,却始终不能挣脱礼法的钳制,纵然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却有许多连他都力不从心,无法做到的事情。
载湉纵然再想见载潋,再担忧,再亏欠,此时也只能全部按捺在心底,他缓缓转了身过去,垂着眼帘怔立了良久,半晌好只轻声道,“公主前头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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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泽送载潋一路回到醇王王府外的后海北岸,二人立在街市的尽头处道别,载泽替载潋掸去肩头上一点落雨,淡淡笑了笑道,“潋儿回去后好好休息,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载潋望着眼前的载泽,想起这几日自己不在府上,载泽一直尽心尽力在找自己,心中的感动已不知如何诉,她想起从前载泽就过,他不喜欢听自己总感谢,于是便轻笑道,“这几日我不在府上,泽公一直尽力帮哥哥们找我…”
载潋瞧见载泽有意要打断自己的话,忙抢先了一步道,“今儿我不谢谢了!”载泽听到载潋如此,才轻笑着收回了自己要打断载潋而举起的手来,轻声问道,“那你想跟我什么?”
载潋只爽朗地笑了笑,便迈开了步子向醇王府走,走了几步后才回头对载泽笑了一句道,“泽公是我载潋的朋友,以后我的委屈事儿,可就要难为泽公多听着点儿了!”
载泽望着越走越远的载潋,直到目送她一路平安地进了醇王府的大门,才肯起身上马离去。
载泽沿着后海的北岸一路往自己的府邸走,他侧头望着身边湖面上荡漾着夕阳的的无限美好,忽兀自轻笑了一声,他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了一句,“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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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涛在府门处等载潋回来,方才他在王府门房处瞧见载泽送载潋回来,载潋还同他兴致勃勃地笑,此时看见载潋走进王府大门来,便跑过去吓唬她,“嘿!这谁家的丫头?笑这么高兴?”
载潋被载涛吓了正着,脚下连连退了两步,定睛看清楚是载涛吓唬自己,立时蹙着眉不道,“一猜就是哥哥!哪儿看出来我高兴了。”
载潋只是不希望载泽被牵扯进自己与载振的纠缠当中,更不希望皇上对自己的误解会牵连了无辜的载泽,所以才会强装出一副心情尚佳的模样来。
而真正能牵扯载潋情绪的人,从来都不是载泽。
“今儿谁送你回来的?”载涛装作毫不知情的样自,走在载潋身边假装只是随口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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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潋今日急匆匆回府只因为几日不见阿玛额娘,心里牵挂得很,此时便没功夫同载涛多闹,只如实道了句,“我在宫里遇见泽公了,泽公就送我回来了。”
载潋忙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也来不及回自己房里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来,便急着去给阿玛额娘请安,载涛以为载潋会有姑娘都有的心思,以为载潋会在自己哥哥面前刻意隐瞒自己的“心上人”,却没想到载潋就这么痛痛地了出来。
载涛还在纳闷儿,却见载潋已经走远了,他想起载潋还不知道阿玛已经病倒了的消息,怕她一时接受不来,便忙上前去拦道,“诶,潋儿,阿玛都休息了,你别去扰他了。”
载潋转头只问了一句,“我不在府上的时候,兄长们都怎么同阿玛额娘的?阿玛就没问起过吗?”
奕譞几日前就已经病倒了,且病势沉重,严重时根本无法起身,所以奕譞根本不知道载潋并不在府里的事情,载涛等人自然也就不必瞒了。
载涛支支吾吾地不清楚,载潋见载涛如此模样,心中更起了疑,因为载潋心里清楚,往日里载涛是最能会道的,今日怎么会突然结起来了?他又不是载沣。
“哥哥,阿玛到底怎么了?你不许瞒我!”载潋用严肃又极为渴望真相的目光盯着载涛的脸,令载涛都再不忍心瞒骗她,载涛沉默了片刻,也不再同载潋玩笑,他的声音比方才低沉了许多,断断续续道,“阿玛…阿玛他…几日前就病倒了,这几天病态沉重,仍不见起色。”
载潋听得心头一阵阵发颤,她脑海里最坏的设想也不过如此,此时的她尚不能从皇上带给她的心痛中走出来,却又要面对阿玛病重这样残酷的现实。
载潋甩开载涛便一路狂奔,跑到阿玛居住的思谦堂前时她便瞧见王府里大大的管事都围在院落里,低头议论着什么,下人们议论的声音像是嗡嗡作响的蜂声,传入载潋的耳廓,她却什么也听不清。
载潋一路直愣愣地往前走,载涛也怕她受不住刺激,一路上便一步也不敢落地跟着她。思谦堂外的王府管事们这会儿瞧见载涛和载潋过来了,才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议论。
载潋麻木地只顾着向前跑,旁人的话她都已听不见了,她只听见自己心底里传来阿玛沉重的呼吸声,只看见阿玛住的思谦堂后那颗古树又发了新芽,在细雨的滋润中生机盎然,仿佛一切都如旧,都如她幼年无忧无虑时,可如今的一切却早已不同了。
载潋推开门便径直冲向两道镂空垂花门后阿玛的床榻前,载潋怔然地望着躺在床上已无气力的阿玛,又看见自己的额娘和府里几位侧福晋也都候在远处屏风后,悄悄地用手里的帕子擦眼底的泪。
载潋知道,若无大事,额娘是不会传几位侧福晋一起来的,今日她见众人神情黯然,就连载涛都变得吞吞吐吐,便已知晓阿玛病情严重之大概。
“是潋儿来了吗?”载潋听见阿玛沙哑无力的声音从一道薄薄的纱帷后传来,她看见阿玛搭在床边的手指略动了动,那道轻薄的纱帷便随着风一起在半空中轻摇。
载潋努力敛回自己所有悲伤沉痛的心事,仰起头去让自己的眼泪淌回自己的眼眸,许久后才努力地挤出一道微笑,跑了两步后跪倒在自己阿玛的床头,宽慰笑道,“阿玛,女儿来了…这几天叫阿玛担心了。”
载潋瞧见阿玛的手指微微抽动,便伸出手将阿玛的手紧紧含在自己的掌心里,她脸上的笑容仍未消散,眼底的泪却再也不能控制。
载潋不知道这几天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先前醇王府明明请来了一位名为徐延祚的大夫为阿玛看病,阿玛的病也已经颇见好转了,为什么会突然恶化至如此地步呢?
“阿玛,徐大夫呢?有他在阿玛一定会好起来!”载潋因双手都握着自己阿玛的手,没办法用手去擦泪,便歪过头用肩膀上的衣物蹭了蹭眼底的泪,转头对阿玛暖暖笑道,“阿玛一定会好起来的…女儿去给阿玛请徐大夫过来,女儿现在就去…”
载潋起身就要跑,却忽然感觉手上一紧,载潋惊诧地回头去看,才发觉是自己的阿玛将自己拦住了,载潋不明所以地望着躺在病榻上的阿玛,只听他道了一句,“太后将徐大夫请走了,你不必去找了…太后…派了宫里太医来…”
载潋不可置信地听着阿玛的话,她难以自控地疯狂摇头,她望一望自己的阿玛,又回头望一望自己三个才刚进暖阁的哥哥,她挣脱开阿玛的束缚,怒火难遏地质问道,“为什么!太后为什么要请走徐大夫?太后明明知道阿玛从前的病就是徐大夫医好的!现在请他走到底是什么居心!”
载潋的哭喊声传至殿外,三位太后派到醇王府来为醇亲王“医治”的太医便悠悠地迈进了思谦堂的暖阁。
打头的一位太医才瞧见载潋,便句句反讽道,“格格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微臣等可都是在宫里为皇太后、皇上瞧病的太医,岂不比江湖游医要强上百倍?太后居心良苦,故遣我等到王府为王爷看病,不知格格今日是否要质疑太后用心,阻拦我等为王爷医治?!”
载潋一动不动地盯着站在最前头的太医,见他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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