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别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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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自己,可他也知道,载潋很可能不会再敢亲近自己了。
载湉总是回忆载潋第一次进宫的那年冬天,载潋和他肩并肩坐在养心殿外台阶上堆雪人,他宫里冷,载潋就将他抱在自己怀里,潋儿抱着皇上,皇上就不会冷了。
载湉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他望着窗外的大雪仍没有要停的意思,忽然感觉也许未来的风雪会更猛烈,现在或许是风暴前最后的平静,他回头看了一眼珍嫔,淡淡道了一句,“朕原先不知道你与宫外戏子私下往来之事,才会纵容了你,这次亲爸爸罚你闭门思过,是教你日后不得违背宫规行事,你现在怀有皇嗣,朕不会委屈了你,但这次你要静心思过,日后不得再犯。”
珍嫔眼里仍旧含着泪,又向皇上磕头谢恩道,“臣妾知错,一定静心思过,臣妾谢皇上恩典。”载湉回过头去不再看珍嫔,只示意身边的寇连材去扶珍嫔起来,寇连材疾步走到珍嫔身边请她起来道,“珍主子,您起来吧,地上凉,当心身子。”
载湉走前只走到皇后面前直视着她的双眼,而皇后却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载湉的目光,载湉冷笑了一声,指了指窗外跪着的那个戏子,冷厉道,“朕真替那个戏子不值,他本是个出类拔萃的角儿,是祖师爷赏饭吃,谁知铁饭碗竟叫皇后给砸了。”
皇后悻悻地不知如何答话,此时太后也不在场,不会有谁再替她话,她只能道,“万岁爷是九五至尊之躯,怎会为了区区一个戏子而不值…”
载湉却突然厉声打断了皇后的话,喝道,“皇后也知道他只是区区一个戏子啊!”皇后惊得连忙跪倒在地,低头道,“万岁爷想什么还请明示,臣妾不明白。”
“他只是区区一个戏子,还值得我堂堂大清皇后牵肠挂肚,派人四处留心观察,还真是委屈你了!”载湉冷眼注视着跪在地上的皇后,皇后却感觉有苦不出,她并非牵肠挂肚这个戏子,而是希望借助这个戏子而扳倒珍嫔,可她却不能辩解。
“朕知道你今日起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载湉低下头去在皇后耳边轻声道,“可你想得到的,你仍然得不到,你这么做,只会让朕更加厌恶你。”
皇后听过这句话后,竟感觉胸口内一阵窒息,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就地晕厥过去,她没想到她听了静荣的劝,终于肯为自己而争,不仅没能一举扳倒珍嫔,竟还换来皇上更加的厌恶。
载湉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已经被茫茫一片大雪覆盖了的畅音阁,再没有留下一句话。
皇上走了尚没有半柱香的功夫,远处庆王府的载振便吆喝着起身了,他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背,嘟囔道,“今儿可真是进宫看戏来了!本是太后老佛爷要赏戏,咱这儿高高兴兴地进宫来了,谁知却跟宫里跪了一个时辰!竟成了看太后和皇上给我们演戏了!”
庆郡王奕劻也缓缓从地上站起了身来,直接就给了载振一个掌,低吼着训斥他道,“放肆!你是越发不长进了,现在竟还敢不敬我皇太后和皇上了!”
惇亲王府上两个哥儿载澜和载漪也叹着长气站了起来,边玩笑边摇头晃脑道,“庆王爷,您也别打载振了!他的都对啊!可不是进宫瞧戏来了吗?”
载潋站在正明间间里都听见了载振和载澜、载漪之间的对话,她心里觉得烦乱得很,厌极了这些亲贵中的纨绔子弟,她此时才抬起头来去找次明间里跪着的载沣、载洵和载涛,她此刻迫不及待想要回到自己哥哥们的身边。
碰巧载涛也正抬起头来找载潋,他的目光与载潋相对时,两人都不禁绽出一抹笑容来,在载潋看来,哥哥的笑就如同春日里的暖阳,将她心底的积雪都融化了。
载潋迫不及待想要跑过去找自己的哥哥们,却碍于皇后、瑾嫔和珍嫔还站在听戏楼里,便不好离开,皇后瞧出了载潋的心思,载潋为她挨了一掌,她心里本就有愧,更不好不让载潋和家里人团聚,便开口道,“都起来吧,今儿宫里出了这等事,叫大家瞧笑话儿了。”
载振听见皇后如此,便想一定是皇后听见了自己方才的嘀咕,慌得连忙下跪,载澜和载漪二人也忙颔首退了几步,不敢再吵闹。
恭亲王、和庆郡王是在场众人的长辈,此时便出面道,“奴才等自不敢取皇太后和皇上的忧心事以为笑话,皇后娘娘多虑了。”
皇后早就听见了载振的议论,此时只是不愿意再多去纠结罢了,便只自嘲地笑道,“本没什么敢不敢的,你我都是皇太后、皇上的自家人,王爷若不敢,该多见外啊。”
皇后只叹了叹气,便由着宫女红儿搀扶着自己一路离开了,瑾嫔见皇后走了,也忙跟在皇后身后离开了畅音阁,而珍嫔则由太后派下来的两个太监送回了景仁宫闭门思过。
载潋此时才终于能自由自在地去找自己的哥哥们,载潋飞奔着跑回到自己三个哥哥身边,她一头扑进载涛的怀里大哭,方才受的委屈此刻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再也控制不住。
载涛摸了摸载潋被打红了的脸蛋,心疼地道了句,“今儿就跟哥哥回家,再不让你受这些委屈了!”
载沣一着急话就更慢了,他急得满头是汗,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潋儿脸上这肿的…没事儿吧?用不用请个大夫去瞧瞧?”
载潋一听见载沣话,着急的时候比平时话更慢,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她从载涛怀里抬起头来对载沣笑道,“沣哥儿,你可别再着急了,妹妹怕你急坏了!”完这句话后,载潋便捂着嘴一个劲地笑。
载洵也忍不住跟着载潋笑了两声,他拉过载潋的手道,“又没破没见血的,不至于请大夫!我妹妹妹我还不知道啊,从都是这样,淘了气挨了打了,只要我给她吹几下,准就不疼了!是不是潋儿?”
“对!”载潋紧跟着附和载洵,她的眼睛都不禁笑成了一道缝,哪怕只是几日没瞧见自己的哥哥,竟也让她感觉像是恍如隔世了一样,在宫里所受的委屈,让她无比思念自己的亲人。
载沣见自己明明是关心载潋,却换来载潋一番嘲笑,连自己两个弟弟也跟着载潋一起笑话自己,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他用手敲了敲载潋的脑门,骂她道,“我这儿担心你,担心得话都不利索了,你倒好…没良心的,还来笑话我!”
载沣灵机一动,也开起载潋的玩笑道,“你瞧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我看你也是不用请大夫来看病了,我应该给你找个大夫瞧瞧脑子,别是高兴糊涂了!”
载潋见载沣生气了,忙拉着他的手赔不是道,“哥哥怎么还生气了呢,我不过是见着哥哥们太高兴了罢了,多了两句,哥哥要是生气,罚我便是了。”
载沣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弹了载潋一个脑瓜崩道,“还罚你呢,你就知道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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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雪仍未化,各王府的马车不便回府去,内务府便奉了太后的懿旨,安排各王府亲眷们住在南群房歇脚,等宫外们的积雪清扫干净了,再各自回府去。
载潋跟着自己的三个哥哥在南群房中的一间里稍作休息,兄妹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只燃着一只烛灯的圆桌前面面相觑,谁都没话。
却忽然有个太监从外头冒着雪进来,给载沣几个人请安,还提了只点心匣子来给兄妹四个人摆上,道,“奴才刚才去御膳房领的,万岁爷特意吩咐了给各王府都备上,别时辰晚了,爷们格格们都该饿了。”
载潋本已好转了许多的心情在听到“皇上”后几乎又要坠入冰点,今天皇上动手打了自己,虽皇上抬手要打的人不是自己,可最后事情发展成这样,令载潋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觉得难过。
还有太后临走前留下的冷冰冰的话,载潋回忆起来,也会觉得无比的失落。太后以珍嫔告诫自己,要自己离皇上远点,她自己何尝又不明白自己是王府里的格格,本不该经常进宫来见皇上的,可是她的心事和所有王府里的格格都不一样,她一颗心或喜或悲,早都系在了皇上身上,她又怎么能像所有“其他人”一样呢??
“潋儿,潋儿?”载洵用胳膊拱了拱独自出神的载潋,举起一块桂花糕来递给载潋道,“妹妹这儿想什么呢,眼神都看直了,吃点心填填肚子吧,别一会儿饿得受不住。”
载潋接过载洵手里的点心,才发现载洵递过来是块桂花糕,她猛然想起来今日珍嫔给皇上留的点心也是桂花糕,那会儿珍嫔还得意洋洋地和皇上在一块喝茶尝鲜,可现在,谁会知道珍嫔一个人被关在景仁宫里会想些什么呢?
载潋恨极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为什么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与皇上有关的事呢?为什么已经受够了折磨,还是会忍不住去担心皇上会牵挂的人呢?
载潋生气地一口就将手里的桂花糕给吞了,连前来送点心的太监都不禁惊讶道,“哟,三格格别急,您要是爱吃,奴才就上御膳房去,再给您装几块回来,您别噎着自己了…”
载潋端起手边一杯茶水来,仰起头来喝了几大口,把嘴里的点心顺了下去,才朝那太监道,“我才不会噎着我自己呢!”可她吼完了,却仍觉得心里的心事乱糟糟的,并没有因为桂花糕消失在眼前而平息。
载潋无助地望了望窗外的一轮明月,听着夜里寒冷的西北风呼啸,心中无助地想,“皇上,大概就是我载潋上辈子欠您的,才叫我这么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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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载湉虽然早早回了养心殿,心里同样也是一片乱麻,他催问了好几次,问有没有与朝鲜方面有关的新消息,在得知并没有任何新消息后便独自一人枯坐在自己的御案之后出神。
王商进了好几次茶他却连碰也不碰,一个晚上就呆坐在原地,连动也不动,王商见皇上如此,生怕皇上会因此而病倒了,便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让皇上早些去休息。
王商想,是因为今日在畅音阁的闹剧,皇上才会心神不宁的,而闹剧却是因为皇后和珍嫔两人之间的矛盾而闹起来的,那皇上此时不准会愿意见一见瑾嫔——唯一一个不令他心烦意乱的人。
王商吩咐了手底下的太监去永和宫将瑾嫔请了过来,希望瑾嫔能劝皇上早些休息。
瑾嫔向来不同皇后与珍嫔争风吃醋,每日只是静心礼佛,照例向太后请安而已,载湉虽没有格外喜欢这个老实交的女儿,却也并不十分厌烦她,偶尔也能同她上几句话。
瑾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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