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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端倪[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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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话语,还是在哭诉这段时间在宫里的委屈。

    载洵看着载潋在自己面前放声大哭的样子,心里就如同被刀割一般疼,他自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长大,从前她有多活泼开朗,她有多无忧无虑他都看在眼里,如今她有多忍辱负重,有多如履薄冰他也都记在心里。

    载洵一时竟不知要些什么,他恨自己竟在妹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载洵看着载潋的模样,只觉得心口悲怆难忍,不禁同她一起泛起眼泪来,载洵凑近了载潋一步,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却只能陪着她哭道,“好了潋儿,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载沣站在载洵身后的光影里,他头顶上两盏灯笼就挂在回廊的檐下,此时正随着纷飞的大雪一起飘动,他站在灯笼的光晕下,竟也感觉自己什么都不出来了。他白天亲眼目睹了在畅音阁的一场闹剧,更亲眼目睹了皇上的那一掌狠狠落在载潋脸上。

    载沣不禁想起从前载涛看穿载潋对皇上的心思时过的一句话,他载潋若是陷在对皇上的感情里无法自拔,将来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可如今载沣沣再想,自从阿玛去后,载潋的处境竟连夹缝也不剩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载潋对皇上的感情是早已顽如匪石,不可转也了。

    载沣就站在弟弟妹妹的身后,默默地看他们拥抱在一起哭泣,他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他想起阿玛还在世时的年月,纵然外间掀起惊涛骇浪,醇王府内总是一片和平安然。

    他突然就懂了当年阿玛为何会在载潋偷偷进宫后罚他们一起去跪祠堂,因为只有断绝了与宫中的来往,他们兄妹才不会被牵连伤害。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再不能像从前一样纵容着载潋肆意妄为了,因为现在的自己不仅仅是他的哥哥,他不仅要用自己仍不高大的身影来庇佑她成长,还要用他尚未稚嫩的肩膀承担起整座醇王府的重担。

    “别哭了。”载沣呆愣愣地在灯笼下站了许久才出这一句话来,载洵听后只用拍了拍载潋的背,而后退了半步来,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身后的载沣道,“得容易,兄长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心疼潋儿吗?!我从前竟未看出五哥是这等心如铁石之人!”

    “心疼,心疼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还能像以前一样由着她胡来吗?!若不叫她感觉到疼了,她就永远都记不住!”载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难以自控地低吼起来,他并非气愤载洵的指责,只是苦于他的弟妹们都不懂他的苦衷,“你别忘了,我现在才是这座王府的主人!这上百号儿人的性命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若再由着她胡来,这次惹怒了皇上,下次再惹怒了太后,大厦倾覆只在一日之间,到那时谁还能庇护她!”

    载洵此时才略冷静下来,他明白载沣向来疼惜载潋,只是如今他所面临的,毕竟与从前再不相同了,所以才会有如此变化。

    载洵知道太后向来忌惮醇王府,最怕皇上会与醇王府的人亲近,从而一直打压醇王府上下,从前阿玛在世还好,如今阿玛不在了,太后的打压便更加与日俱增起来。

    载洵蹙着眉低了低头,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沉默了片刻后才抬起头来对载沣道,“是我莽撞,考虑得不够,错怪了兄长,还请兄长原谅。”

    载沣望着载洵却仍然不能将紧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因为他已经有了隐隐的预感,距离太后向醇王府动手已经不远了。

    载潋一直站在载洵身后不作声响,待听过了自己两个哥哥因为自己的争吵以后,此时才终于向前迈了两大步,一直走到载洵的身边,与他肩并肩站立着着,才对载沣道,“我知道是我不好,顽固又愚钝,从前不能懂阿玛的苦心,如今又害得哥哥为我担心”

    载潋着着只感觉眼眶里的眼泪又在打转,她长出了一口气,令即将流下来的眼泪又倒流回了眼眶,才继续对载沣道,“不过哥哥放心,我再不会像从前那样了,纵然为了皇上,我粉身碎骨也不怕!但我也懂得要保护我的家人,不让他们受我的连累!”

    “你们在这儿什么呢?”载潋的话音刚落,三人就都听见回廊与婉贞福晋院落相连的尽头处传来载涛的声音。

    他迈着铿锵有力的步子从远处大步走来,他的脸庞在回廊两侧高悬的灯笼下被照得轮廓分明,载潋看见载涛来了,忙抬手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生怕再多一人为自己担心,更何况载涛向来是最能看穿自己的心事的人,也是最会因自己而牵肠挂肚的人。

    载洵和载潋想到了一处,此时便最先开口笑道,“这不是天儿都黑了,我们怕你瞧不见脚下的路再摔倒了,特地在这儿等你呢!”

    “六哥何时对我这么好了?”载涛也戏谑地玩笑道,此时已走到了兄妹三人的中间,载洵听了只笑着拍载涛的肩,“你怕才是个白眼儿狼,我对你的好,怎么都不记得呢!”

    载沣听了也低着头淡笑,他还记得从前载潋执意要留在西山为阿玛守孝时,载涛气得一连几个月都不和载潋话的情景,这会儿更怕他再担心起载潋来,便也缓和道,“七弟,你刚才留下来陪大额娘话儿,我们便想着等等你一块儿回去,我们仨刚也才只是闲叙而已。”

    载潋也忙应和道,“是的啊哥哥!我们能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儿呢,我们四个人里头,就属你最聪明了!什么事儿都是你最先一眼看穿了!谁还敢瞒你呢?”

    载涛瞧见载潋和自己笑,想着载潋也有许久都没在家里团圆过了,便走到她跟前儿去掐了掐她圆乎乎的脸蛋儿,笑道,“你个鬼机灵的丫头,你这是夸我呢吗,分明是嫌我平时管得太多了吧!”

    载潋感觉脸上痒痒得厉害,不禁“呵呵”地同着载涛笑,她推开眼前的载涛,往回大步跑,边跑边乐呵道,“从今后我就只守着额娘和哥哥们!哪儿都不去啦!”

    载涛本是高兴听到载潋这样的,因为她终于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了,终于要与皇上保持距离,可他却感觉心里酸涩得厉害,因为他明明看得出载潋爱慕皇上爱慕得紧,却逼迫自己笑着出“不再见见面”,这对于她而言是一种多么大的残忍啊。

    可载涛却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毕竟这是他们兄妹四人久别后团圆的第一个夜晚,他还有许多令他欣喜的事情要想,那些还未发生的,就让它暂时都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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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夜已深了,可载湉独自在养心殿却仍未入睡,他背对着身后的窗户,只感觉窗外席卷肆虐的冷风都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让他感觉更加冷了。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他听着窗外深夜大雪肆虐的风声,却难以自控地想到白天他故意冷落载潋,让她在景仁宫跪在大雪里的场景。

    载湉忍不住转过身去,狠狠将身后的窗推开,他瞬时感觉自己就被窗外的冷风吞噬了,他感觉周身上下无一处不冷得发痛,他难以想象载潋跪在积雪上不能起身时该是什么样的感受,他此时无比痛恨自己的脾气,为什么总用伤害来表达自己的在乎呢。

    养心殿巡夜的太监王商提着一盏昏黄色的灯笼,从殿外厚厚的一层积雪上缓缓走了过来,他略抬了抬手里的灯笼,想要照亮自己面前的一块空地,却突然发现养心殿寝宫的窗户此时竟然大敞着,凛冽的寒风敲打在窗臼上发出一阵阵狂响,王商再定睛仔细一瞧,竟发现皇上居然还坐在窗下。

    王商惊得连连退了两步,脚踩在养心殿寝宫外湿滑的台阶上险些摔倒,他却来不及顾自己,只顾着开口问道,“奴才的万岁爷诶!这大冷的天儿,您怎么敞着个窗户跟这儿坐着呢!您怎么还没安置下呢?”

    载湉垂眸望着窗外提着灯笼又蹙着眉头的王商,回过头去从身下的榻上跳起来,一路从寝宫内跑了出来,直到跑到了王商的跟前儿便一把将他手里的灯笼抢了过来,从他身旁疾步走过道,“朕要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

    载湉没有传御寒的斗篷,此刻就任由雪花都落在自己的肩头,一点一点地将衣裳都打湿了,他一路不受控制地向前狂奔,直到到达了他想去的地方,他才终于停下脚步。

    他抬头望着头顶的“景仁宫”三字,就感觉自己的心如被撕碎了一样疼,他并非无故心疼有错在先的珍嫔,而是想到了载潋就是在这里跪在茫茫一片大雪里,他却还故意在她面前表演与珍嫔的恩爱种种。

    今日在畅音阁他才看清载潋的真心,原来无论任他嬉笑怒骂、还是或喜或嗔,载潋都是那个不会弃他而去的人。可他却亲手将载潋推远了,让她受了委委屈,也让她陷入尴尬的境地。

    载湉正想着白天里发生的事儿,此时站在冷风里才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心里也才舒服了一些。他轻声叹着气,退了两步想要离开景仁宫,却突然看见身后的宫墙根里蹲着个身形纤细的人,正躲在黑暗里往宫墙角的渠沟里倒自己手里的东西。

    载湉见那人行迹可疑,且又瞧着眼生,并不像是珍嫔身边伺候的太监,便亲自上前去在他身后吼了句,“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呢!”

    那人竟被突然而来的吼声吓得坐倒在地,在地上用手撑着自己的身子退了好几步,才敢转过头来看眼前的人是谁,载湉将手里的灯笼放低了,那人从雪地里爬起身来,借着载湉手里灯笼的光亮看了看载湉的眉眼,谁知那人竟毫无察觉地只道了一句,“你又是谁?哪儿跑出来的来管我了!”

    载湉心里更觉得怪,若是宫中的人又怎么会不认得自己,可他却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他想今日没有人跟着自己,便只淡淡道,“东长街上巡夜的,瞧见你这儿鬼鬼祟祟的,才来问问。”

    那人一听眼前的人只是宫中巡夜的太监,便瞬时站直了腰,趾高气扬道,“那我告诉你!我是醇王府上的人,我这是给我们格格办事儿,我劝你还是少多管闲事了!”

    载湉一听“醇王府”三字,只感觉心头猛然一阵颤动,又听见他是为载潋办事,更不禁生了疑。载湉定睛去瞧眼前的人,竟真的感觉越看越眼熟起来,他曾在载潋身边见过这个厮,偶尔听到载潋喊他“阿晋”。

    载湉不知道为什么宫门都已下钥了,他却还留在宫中,竟还声称是为载潋办事,此时更加疑惑道,“为你们格格办事儿?是不是醇王府上三格格载潋?”

    那厮只不屑道,“一看就是不得上边儿宠的奴才,连我们府上就一位格格都不知道?!”

    载湉只轻笑,道,“倒是我糊涂了,你既然是为三格格办事儿,怎么还没回府去?三格格都已经回府了,你到底是不是在给三格格办事儿啊,别是胡罢!”

    那厮跺着脚解释道,“当然是了!我们格格虽然出宫了,却跟我有东西落在珍主子宫里了,叫我特地回来取一趟的!你可不要平白无故冤枉人!”

    载湉轻笑着安抚他的情绪,继续套问他的话道,“那你东西找到了吗?在这儿墙根儿里做什么呢?你若是没找到,我倒同你一块儿给三格格找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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