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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春风[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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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载潋也不再去想方才和静荣的不了,因为额娘并没有因此儿没有心生不,载潋就觉得心生宽慰了,便只顾着欣赏身旁的景色,跟着前面领路的宫女一路往前走。

    两个衣着光鲜的大宫女领着婉贞福晋和载潋穿过了一道红墙间的夹路,才来到一处开阔的庭院里,载潋四周打量,见眼前有一道以朱红色圆柱相连的长廊,长廊一侧的玻璃窗上绘有荷花莲叶、鲤鱼戏水等图,每一根枋梁上也都绘有彩画,主题多以古典四大名著为主,长廊东侧的门上书“邀月门”三个大字,载潋兴奋地跑到长廊上远眺,才发现那座长廊竟长得令她望不到尽头。

    等到载潋仔细去看玻璃窗的花样子时,才猛然惊觉,原来玻璃窗的另一侧外竟是一面烟波浩渺的湖,湖面上水波不兴,只有微风吹过后留下一点微澜,湖水清透,靠近汉白玉围栏的湖面上还种植着含苞待放的荷花。

    远处的湖面上有一座白色的长桥,连接了湖岸与湖心的一座琼州,载潋仔细数,那座长桥之下竟共有十七个圆拱,她不禁感叹此桥之长。

    “额娘!您瞧!”载潋指着长廊外的湖面向婉贞福晋惊喜地大喊,婉贞福晋微笑着走到载潋身边抚了抚她的肩头,抬眼望去,轻声对载潋道,“闺女,你阿玛在的时候曾和我,颐和园里的这片湖,叫作昆明湖,湖边的那座亭子,叫知春亭,因为每年湖水解冻,都从那座亭子所在的地方开始,所以得了这个名字。”

    载潋顺着额娘手指的方向去看,瞧见湖边果真有一座重檐四角攒尖顶的亭子临水而立,亭子内风景殊胜。

    “知春亭”载潋默默地念了一句,她低头微微笑了笑,又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一片美不胜收的风景,已经感觉到了园子里扑面而来的春风。

    “福晋、格格!咱们也着点儿吧!别叫太后她老人家等急了!”载潋身后头站着的宫女向前凑了一步,含着笑意对婉贞福晋和载潋笑道。

    载潋一时沉醉于颐和园中的美景,竟都忘了还要去乐寿堂给太后请安,身后的宫女过来提醒,她却忽然满心想的都是皇上。载潋的心立时涌起一股温热的跳动,那种感觉令她渴望也令她不安,她有多么渴望见到皇上,就有多么害怕再见到皇上。

    载潋想到皇上,竟忽然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不能动弹,她站在原地,那张令她无数个夜里都辗转反侧的面孔此时又浮现在她的眼前,让她感觉眼前所有的美景都不再重要了。

    “格格,格格?”载潋忽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才从自己呆滞的情绪里抽回身来,她“嗯?”了一声,才抬头看见额娘已经跟着一队宫女走远了,只剩自己还站在原地呆愣愣地发呆。

    载潋连忙放开了步子去追走在长廊上的额娘,等她追上了额娘时,领路的宫女便领着身后众人转了弯,进了一座宽敞明亮的院子,院子坐北朝南,正向着廊外的昆明湖,从院内远远眺望过去就可以将湖上的美景尽收眼底。

    载潋抬起头去看正殿上的牌匾,只见“乐寿堂”三个大字被挂在檐下正中的位置,门前左右分别有麒麟与仙鹤的铜像,象征吉祥与长寿。

    载潋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缓慢了,她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就在里面,会不会进去就能见到他了呢?

    载潋正如此默默想着,她心翼翼地跟着额娘向前走,一步一步踩在脚下的台阶上,只听见耳边传来太后身边二总管崔玉贵的通传声,“醇贤亲王福晋到——醇王府三格格到——”

    载潋忙将自己的目光压得更低了,她跟着额娘进了眼前的大殿,只能用余光看到大殿两侧坐着满满当当许多人,大殿正中的宝座上坐着身着华贵的太后。

    殿里轻烟缭绕,殿外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令缭绕的轻烟在地上落下妖娆的影子。载潋闻到殿里飘满了瓜果的香甜,耳边不断传来各府福晋格格的交谈声与笑声。

    载潋跟在额娘身后跪下给太后请安,磕头道,“奴才恭请圣母皇太后万福金安,福泽康健。”

    载潋没听到皇上的声音,也没见到皇上的身影,她只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得令自己都害怕,她也不懂,为什么在要见到皇上的时候她会害怕,可见不到皇上却并没有令她感觉心安,而是更感觉失落。

    载潋只听到太后的笑声,“都起来吧,去坐!”婉贞福晋自始至终从未抬眼瞧过自己亲姐姐的脸,一直只是默默地垂着眼眸,起身后也只是抚平了自己的裙摆,领着载潋坐到了醇王府席间,此时载沣、载洵和载涛三个男孩儿早已经到了,正坐在席间等自己的额娘和妹妹。

    载沣、载洵和载涛三个人见额娘来了,忙起身请额娘先坐,而后才敢重新落座。载潋走到了醇王府席间的最后,坐在了载沣和载涛的中间,她坐定后才发觉自己盘里早就摆了许多新鲜的瓜果,载潋不禁笑道,“这是谁给我留的呀?这么疼我呢!”

    载涛正吃着盘里的荔枝,侧头瞧了瞧载潋,见她一脸的得意的样子便打趣道,“你怎么知道是留给你的啊,我们刚才还以为额娘要坐那儿呢,这都是给额娘留的!”

    载潋不爱理载涛,他向来只会打趣自己,便转头去瞧了瞧载洵,笑道,“洵哥儿!你向来是有好吃的都会想着我,一定是哥哥给我留的!”

    载洵正用手帕擦嘴,颇有些窘迫地笑了笑,“妹妹啊我是向来如此,可是今儿还真不是我!”

    载潋蹙了蹙眉,她不敢相信地转头看回了载涛,用手肘拱了拱载涛问道,“诶哥哥,还真的是你给我剥的啊?”

    载涛一听此话便一直笑,最后笑累了才了一句,“你啊,怎么不想想还有谁啊?我看着他都觉得好笑,最疼你还不会!我都替他着急,怕是他妹妹想到所有人了,都想不到他!”

    载潋忽然意识到,可能是载沣给自己剥了瓜果放在盘子里,才转头去瞧了瞧载沣,载潋见他一身亲王朝服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样子竟让她生出了几分距离感,载潋挠了挠头,才扯了扯载沣的袖子,向他身边凑了凑笑道,“沣哥儿,是我不好,怎么没想到是你呢!”

    载沣嘴上不便的,都用自己的行动弥补了,他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一着起急来还总结,此时他见载潋凑在自己身边,便推了她一把道,“吃吧,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载涛在一旁看着便一个劲咯咯笑,笑得都被果汁给呛着了,载潋刚尝了几个新鲜荔枝和葡萄,忽然听载涛停住了笑声,她歪着头瞧载涛,竟见他表情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载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瞧载涛,见他突然不笑了觉得怪,正想开口问载涛怎么了,便已听见殿内正中的位置传来一阵嘈杂声,载潋下意识去瞧,见几个眼熟的太监脚下打着颤跑进了殿来,载潋听不清太监附在李莲英耳边都了些什么,只看见李莲英跟太后转达了话后,太后竟立时蹙起了眉,忽然动起怒来吼道,“还愣着干嘛呢!去瞧瞧怎么样了!若在园子里出了什么闪失,你们都脱不开干系!”

    载潋心里忽然觉得不安,自今日她没见到皇上始,她便开始担心皇上会不会龙体有恙。载潋盯着那几个眼熟的太监大步流星地跑出了乐寿堂,心里的不安与疑问更加浓烈起来。

    自几个太监走后,太后明显也没了坐在殿里品尝水果的兴致,她瞧众人都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闭口不言,也不禁略缓和了语气道,“不打紧的,头一日进园子,你们也都甭跟着担心了,我去瞧瞧珍哥儿,你们都跪安回去吧。”

    载潋猛然听到太后提到“珍哥儿”,心里对皇上的担心虽然消减了大半,可不安仍没有消散,珍嫔此时怀有身孕是合宫上下众人皆知的大事,此时若有什么闪失出在珍嫔身上,只能是有关于她腹中孩子的。

    “那个孩子可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啊,绝不能有任何闪失”载潋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却在此情此景下也无计可施,她先前入宫陪伴有孕在身的珍嫔,被太后亲下懿旨,送回了府里,现在她又怎么还能开口去问关于珍嫔的事情呢。

    载潋还在愣愣地想着,已见众人都起身跪倒,她忙跟着自己的哥哥们跪在了大殿中,叩头道,“奴才等恭送皇太后。”太后前脚才去了乐寿堂,便即刻传了銮驾来,一路往皇后及后妃所住的宜芸馆去了。

    醇王府几位跟着听遣的丫鬟上前来扶了婉贞起来,厮也从偏门进到殿内来问载沣道,“王爷,咱们也回去休息吗?”载沣挪了几步,忙躬身扶了额娘起来,问额娘的意思道,“额娘,您一路上来,舟车劳顿,这会儿也累了吧,不如就回去歇歇吧?”

    婉贞福晋方才听了是珍嫔的事情,此时更是坐立难安,珍嫔腹中的,可是她血浓于水的亲孙儿啊,她又怎能不担心。可她也最明白,自己的亲姐姐,众人最敬畏的皇太后,最忌惮她与皇上亲近,自己更不能暴露一丝一毫对皇上过分的关心,她望了望窗外波澜不惊的昆明湖,强忍住自己心底的惊涛骇浪,最后只道了一句,“好,咱们回去歇着吧。”

    醇王府被安排住在昆明湖畔,万寿山下的清华轩内,清华轩内共有东西两座厢房,正房两侧有左右两座耳房,后有后罩房,其间庭院宽阔明亮,出门即可看到面前的昆明湖水。

    载潋陪同额娘住在清华轩内的正房内,额娘身边的扶秋姑姑和载潋房里的静心、瑛隐和李妈妈等人则住在正方两侧的耳房内。

    载沣一人独住在东厢房内,载洵和载涛同住西厢房,醇王府总管事张文忠、阿晋和阿升则住在最外侧影壁旁的耳房内,负责这几天在颐和园里的通传诸事。

    载潋扶着额娘进了暖阁,瞧见里面用物一应俱全,丝毫不比王府内逊色,载潋满心牵挂的都是珍嫔的身孕,她怕极了珍嫔会发生什么意外,她看不得皇上承受失子之痛。

    婉贞福晋也明白载潋的心事,更懂得纵然是自己留她也是留不住的,便吩咐了静心和瑛隐进来替载潋安置了包裹与一应用品,随后便对载潋道,“潋儿,你一定能懂额娘的心思,你最牵挂皇上,额娘也最明白,既然念着他,便去看看吧,额娘在这儿等你回来。”

    载潋听了额娘的话竟一时想哭,她们母女心心念念的都是皇上的安危,此刻牵挂的也都是皇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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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潋别了额娘,便一个人飞跑出了清华轩,她知道在这种关头之下,载沣是不会答应让她去管珍嫔的事的,她怕载沣出来阻拦,便谁也没,连静心和瑛隐都没带,一个人沿着昆明湖畔的围栏一路狂奔,一直跑到皇上所住的玉澜堂后面的宜芸馆。

    载潋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全是汗,她猛地停下来站在宜芸馆影壁前的门槛外,尚来不及擦干净自己额头上的汗,也来不及将自己急促的呼吸平息下来,便看见珍嫔身边太监戴恩如从里头走了出来。

    戴恩如见了载潋便直冲冲走了过来,扬了扬手里的拂尘便请安道,“奴才给三格格请安了,不知三格格来此有何贵干?”载潋垫着脚使劲往里瞧了瞧,希望能看见珍嫔是否安好,她见戴恩如四处拦着自己,便急道,“我来看看珍主子!不知道她都好吗?”

    戴恩如垂着眼皮略笑了笑,轻声道了一句,“哦,难为三格格了,竟是为了我们主子来的,奴才还以为三格格又是来争着见万岁爷的呢,我们主子方才吃错了东西,一直腹痛,不过这会儿万岁爷领着太医院最好几位太医来瞧过了,开了副方子才吃下,现在已经好了,万岁爷正在里头陪我们主子话儿呢,您这会儿兴许是不方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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