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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良策[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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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来!你点去请位太医过来!点儿!”

    静心和瑛隐此时也匆匆忙忙地从抚辰殿里头跑了出来,她们见方才绑了自己还下狠手打了载潋的几个太监还跪在宫墙下边儿,不禁恶狠狠瞪了一眼,皇后瞧见了,也瞥了瞥跪在宫墙根下这几个太监,半晌后才冷厉冲他们道了句,“纵然是万岁爷圣旨吩咐你们办事,你们心里也该清楚点儿,载潋到底是醇贤亲王膝下独女,是万岁爷嫡亲的妹妹!你们若敢伤了她,且不万岁爷将来醒悟过来了不会轻饶你们,本宫也绝不饶你们!”

    那几个太监忙磕头,嘴里念叨是奉旨行事,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等话,皇后心里担心载潋,没闲暇同他们多费口舌,便只叫身边掌事儿的太监又去训斥了几句,自己则同着静心与瑛隐一路往抚辰殿里走。

    皇后见抚辰殿里冷清凋敝,处处古旧斑驳,殿内用物也只有最简单的几样,才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她忙挥手叫红儿过来,让后头的人将带来的一应用物都给载潋拿进来。

    静心与瑛隐将载潋抱到了殿内的大花架子床上,皇后便坐到了载潋的床边,她伸手去抚开了载潋额头前几缕被汗打湿的头头发,取出自己的绢子来替载潋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眼角的泪和嘴角边流出来的鲜血。

    红儿将皇后吩咐带来的一瓶药递到皇后手里,低声道,“娘娘,这是您要的药。”皇后转身接过了药,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眼角边的泪,拔掉药瓶上的盖子,将药倒一点在自己的手掌心里,而后再将药轻轻拍在载潋红肿的脸上。

    载潋昏昏沉沉在床上睡着,却下意识地皱着眉躲,皇后立时收了手,听到载潋断断续续只喊一个“疼”字。皇后担忧万千地看着眼前的载潋,又忍不住掉起眼泪来,她想起儿时的载潋,是多么的活泼开朗,而如今竟被折磨至此,几近凋零。

    静心见皇后伤心,便上前来接过了皇后手里的药,道,“娘娘,还是奴才来吧,格格若醒着,肯定也不愿意惹娘娘伤心。”皇后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转了身,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背对着花架子床,不敢再看载潋的模样。

    皇后转头间瞧见方才遣去请太医的太监低着头跑回来了,忙起身去问道,“太医请来了吗?”

    太监慌慌张张地抬起头来,见眼前人是皇后,吓得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回皇后娘娘,是奴才无能,没能请来太医。”皇后气得更紧蹙了眉头,低吼着怒问,“为什么?!”那太监连连磕头请罪道,“娘娘息怒,奴才去了太医院,今儿夜里当值的太医,三格格的事儿不同于其他主子,若没有万岁爷的口谕,他们太医院不能来给三格格瞧病。”

    皇后气得喘息不匀,吼道,“你有没有跟太医清楚了,是本宫请他来?”太监又答,“奴才都明白了,是皇后娘娘请,可他还是,三格格是万岁爷亲自下旨责罚的,若没有万岁爷的意思,他们谁也不敢来给三格格瞧病!”

    皇后彻底失了法子,只剩下来回在殿里走动,红儿怕皇后跟着急出病来,忙扶皇后坐下,安抚她道,“娘娘别急,三格格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皇后却急得痛哭流涕,挥开红儿的手道,“什么吉人自有天相,都是你们骗我!潋儿又不是钢筋铁骨,根本禁不得这些!若是万岁爷不肯,那我就亲自去求万岁爷!”

    红儿一听此话便慌了,立时去安抚她道,“娘娘可别啊!万岁爷现在在气头儿上呢,您去了也只能是惹了圣怒,帮不了三格格!更何况三格格这事儿是因为珍妃,您若是去了,不摆明了是和珍珍妃过不去吗?万岁爷宠她,到时候又该误解您的居心,您又是何苦呢!”

    皇后此时才稍微冷静下来,她转头望着昏迷不醒的载潋,想到她明日一早就又要再挨受十次廷杖了,晚上睡前又要再挨受掌嘴,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还有三个月之久,她心里痛得不知是何滋味,也无比清楚,若是皇上执意如此惩罚载潋下去,载潋就不可能再活着走出宝华殿了。

    皇后一时尚没有什么办法,忽听见殿外头有个嬷嬷来传话道,“皇后娘娘,宝华殿的慧生师父求见。”

    皇后听是宝华殿的师父,忙让嬷嬷领着慧生进来,皇后站起了身去迎他,慧生规规矩矩地向皇后行了礼,口中拜道,“贫僧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忙请慧生进去,问道,“师父怎么来了?”

    慧生方才自别了载潋,一直在宝华殿里没有离去,他听见外头有吵闹声,便出来想看个究竟,却正看见载潋被一群太监掌嘴,他一早就看出载潋身子虚弱,又见她还要再被掌嘴,心里实在不忍,才会破了规矩,私自跑到抚辰殿里来的。

    慧生此时并不话,只是大步流星地往载潋躺着的床边走,他低头见了载潋的模样,忍不住蹙眉摇头,他心中恻隐,口中不禁低念“阿弥陀佛”,他从袖口中掏出一瓶药来,交给静心道,“这药虽不能减少格格的疼痛,却能保住格格一条命,若到了危难时,让格格含下一颗,会救格格一命的。”

    静心捧着慧生交给自己的药,一时感动得不知如何道谢,如今她们陪着载潋一起沦落为罪人,被禁足在抚辰殿里,从未曾想到,会有宝华殿里的僧人愿意冒着被连累的危险,来帮助载潋。

    静心双手捧着药,双眼噙满了泪水,不知如何向慧生道谢的她忽然跪倒在了慧生的面前,重重磕了一头,道,“师父救命之恩,我静心一定铭记在心,若还能出这抚辰殿,一定恩恩相报!”

    慧生只是淡笑,他转身出了载潋休息的内暖阁,走到皇后身边,向皇后道,“娘娘,贫僧知道娘娘想救格格,可若娘娘亲自去求皇上,就正如您身边儿这位姑娘所,一定会得不偿失,且并不能真正帮到格格,若想要万岁爷收回圣怒,对格格开恩,一定要有能劝动万岁爷,又真心想救格格的人来才行。”

    皇后不解,追问道,“那以师父的意思,莫非要我去求珍妃?”慧生轻笑,“自然不是,娘娘应该更明白,珍妃妃不会真心实意地帮格格的,毕竟现在格格背负的罪名,是谋害了珍妃的孩子。”

    皇后更加不解,她想不出还能有谁,是能劝动皇上,且又是真心实意愿意来救载潋的人,皇后颇有些困惑,又有些心急了,便冷笑了一声问,“师父若是有办法了,能否就直接告诉本宫。”

    慧生靠近了皇后半步,压低了声音道,“皇后娘娘,贫僧听闻,三格格的额娘,也正是万岁爷的亲额娘,眼下的情况,还有谁比她更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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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走时长街上渐渐起风了,载潋到最后也没能醒来,她没能同载潋再些什么,可她却不得不走了,因为她心里如今有了法子,一定要抓紧行动才可以,她怕被太后发觉了,自己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方才领了慧生进抚辰殿的嬷嬷叫玢霁,原先是在太后宫里伺候太后吸水烟袋的嬷嬷,由于年纪大了手不如从前稳了,太后便遣了她去造办处做些琐碎杂活,她的位置由如今太后宫里更为年轻的何荣儿顶替了,她心里一直有不甘,想要找到机会能重回太后宫里。今日她依照着太后宫里要赏皇后的懿旨,从造办处领了件乾隆年间的珐琅花鸟纹梅花式屉盒往皇后的钟粹宫来,正巧赶上皇后出宫到宝华殿来,她不放心将太后赏下来的东西转交旁人,又想得皇后的赏,便一直跟着到宝华殿来了。

    皇后方才走出宝华殿与抚辰殿外的垂花门,长街上忽然飘起了雨点,红儿忙撑了伞为皇后挡雨,皇后一路向前走,玢霁便一路在旁边跟着,皇后挥手叫来身边一个太监吩咐道,“你现在就出宫,到醇王府上把载潋的情况给醇贤亲王福晋听,请她明日一早就进宫来来给载潋情你记着,话缓和点儿,要是载沣他们不敢告诉福晋,她现在还不知道呢,福晋年纪大了,你可千万别吓着了福晋。”

    太监得了命,立时应是,颔首退了几步,走回到皇后的身后。皇后垂首时瞧见身边走这个嬷嬷,并不是自己宫里的人,仔细瞧了瞧发现是从前伺候过太后的玢霁,便笑道,“玢霁姑姑辛苦了,太后赏的东西都捧了一路了,这会儿想也累了,姑姑把东西交给红儿,这就回去休息吧。”

    玢霁按着吩咐把手里一直捧着的花鸟纹梅屉盒交给了红儿,退着步子便赶紧走了,她此时也不想得皇后的赏了,因为她找到了更好的方法,甚至能让她再回太后身边的方法。

    玢霁知道这次载潋罪孽深重,太后定不能容她,就连从前一向偏护载潋的皇上也绝不宽恕她,可现在太后却没对载潋做过多的惩罚,只让皇上罚她思过。玢霁以为是太后抓不住载潋的把柄,她认为自己替太后抓住了载潋的把柄,她方才看得真真的,宝华殿里的师父为了载潋而破了宝华殿的规矩,私自出了宝华殿,还同衣衫不整、昏迷不醒的载潋同处一室。

    玢霁想象着自己即将得到的赏赐与重用,脚下步子也不自觉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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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醇王府内一片寂静,与前一天晚上的沸反盈天截然不同,载潋不在府上的第一天夜里,载沣只命人告诉福晋,皇上和太后留载潋在宫里陪他们叙话作伴儿,就像光绪十四年春节时那样。由于载潋经常受太后与皇上的传召入宫,婉贞福晋并没有多想,她除去叮嘱载沣要多多关照载潋在宫里的用物与起居外,并无他话。

    转眼就到了载潋不在府上的第二天夜里,载涛渐渐开始耐不住性子了,他从自己的书房顺着回廊往载沣起居所住的思谦堂走,推开门却发现载洵也在载沣房里,不禁不道,“好啊,如今哥哥们商量事儿,都要避开我了吗?”

    载洵一愣,缓了半晌后才听明白载涛的话,后知后觉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一个人睡不下了,担心妹妹,所以才来找五哥商量对策,又不是我们二人故意避开你的,你这也吃心了?”

    载涛听载洵也是因为载潋的事情而睡不下,才缓和了语气道,“我本没有这个意思的,也是因为实在担心潋儿,所以才话冲了些,还请哥哥别和我计较。”

    载洵也并不同载涛计较,上前去扯了载涛进来,转手将门合紧了才道,“站在门口儿也不让我们关门,若让大额娘听见了可怎么办?”载涛被载洵扯得还没站稳,听见载洵的话立刻急了低吼道,“我们不能再这么瞒下去了!昨儿个咱们自己想办法救潋儿出来,才暂且瞒着大额娘的。可今天呢?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求皇上,皇上根本不会见我们的,再这么等下去,潋儿的命就没了!”

    载洵听了载涛此话,极度不道,“你胡八道!妹妹不会有事的!你胡些什么!”

    “我胡八道?我的是实话!”载涛也丝毫不让,继续顶撞载洵道,“一百廷杖,日日掌嘴!还要在宝华殿内罚跪祈福,等不到皇上罚满她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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