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7)[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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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一个意思,既要追回国家的损失,又要尽最大可能保证涉案企业后续的正常运转,避免企业关门歇业,造成经济倒退,大批工人失业,严重影响社会稳定的后果。同时,要防止有人混水摸鱼,借机渔利。这一点,我要特别强调,如果有人想发“国难财”,一旦发现,坚决严惩不贷!还有,追回来的损失干什么用?不是简单地纳入到国库里,充公了事。对于当初被强行拍卖的企业,相关部分一定参照这时的实际情况,对利益受到损害的企业员工,要进行合理的补偿。这就是我要的第六点。
六招一出,社会上负面的议论在短短半个月里就差不多消失殆尽,支持之声不断高涨,尤其是网络上的跟贴,多的是徐东海的溢美之词。
果不出徐东海所料,上他住所拜码头的人络绎不绝。当天晚上第一个登门造访的,竟然是朝夕相处的高见成,这多少有点出乎杨德水意料之外。因为徐东海有言在先,杨德水客客气气地把高见成请进了客厅,给他倒了茶端了水。高见成没有喝茶,端了端杯子,又放了下来,问杨德水,徐省长,哦,不对,徐书记在家不?
看得出,他的心很虚。杨德水本想徐书记不在家,直接他打发走就算了。转念一想,觉得太便宜老家伙了,便问,秘书长有急事找徐书记?
高见成,也不是什么急事,想找徐书记汇报下这一年来的工作。
杨德水,这个简单,你是秘书长,随时都可以汇报,何必专程跑到这里来汇报啊!
徐东海还兼着省长职务,是省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他高见成是省政府秘书长,随时可以见徐东海的面。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在上午召开的任免会上,徐东海明确表了态,省政府这头的日常工作,暂时由常务副省长孟新德负责,自己集中精力抓党务。当然,他这样做,并不是针对高见成个人,而是向中组部表明个人的态度,不搞集权,不会两手抓,一手抓党务一手抓行政。特殊时期,身兼二职,两手抓也是情理之中。他这样处理,多少有点显示共产党人高风亮节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展示他驾驽全局的能力和无私的坦荡胸怀。别看这是小事,其实是天大的事。自从文革以后,在中央领导集体形成了一种共识和默契,那就是绝对不能容忍过度的集权。过度集权,就会出现绝对的个人领导权威,绝对的领导权威就会把中国引向歧途,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地方也是一样,绝对的权力,必然会产生绝对的**。徐东海的讨彩表态,是中央希望看到的结果,也是普通干部心愿。对徐东海来,显然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向与会的领导干部发出这样的强烈声号,我是省委书记,是江海省真正的一把手!
下午会议之后,高见成借口工作,要向徐东海汇报什么,结果吃了顿闭门羹。没听两句,徐东海就让他找孟新德。被杨德水将了一军,高见成心里肯定不爽,可他是老官场,懂得忍一忍,海阔天空的道理。再,此一时彼一时,形势变了,格局变了,杨德水就像只猴子跳出了三界外,不再归他管了。他自然要放下秘书长的尊严,和颜悦色地,我是私事,不好在上班的时候打扰徐书记。
杨德水,你是我的老领导,我跟你如实汇报,徐书记不在家。
领导不在家,你一个秘书呆在领导家里干什么?这根本不符合常识,以高见成这么多年当秘书长的经验来看,杨德水肯定是谎了!这让他越发心惊,难道徐东海彻底抛弃了自己,故意在躲着他?他,德水,你真会开玩笑!
杨德水,秘书长,我在你身边工作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虽然爱开玩笑,但绝对不敢跟你领导开玩笑的呀!你要不信,我陪你上楼走一圈,看看徐书记在不在家。
别是现在,就是放在以前,高见成也不敢提这个要求。他想了想,问,徐书记去哪里了?
杨德水,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他吩咐我留在这里挡驾,是非工作时间,谁也不见。
挡驾,挡什么驾?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徐东海躲在楼上吗?高见成,挡谁的驾,挡我?
杨德水,你误会了,我挡谁也不能挡你啊!我可是欢迎再欢迎,欢迎你大驾光临的!
听了这话,高见成又神气活现起来,他,德水啊,我知道你聪明机灵,办事得力,深得大家的喜欢,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作为秘书,得随时陪在领导身边,这是你的职责。拿今晚的事吧,徐书记去了哪里你都不知道,万一有什么闪失,你我都担挡不起啊!
杨德水心想,自己刚进省政府的时候,你都干什么去了?现在教育我这些,也太迟了吧!当然,他不会把心中的想法摆出来,而是,我也知道这理啊,可双腿长在领导身上,我总不能限制领导的行动自由吧?古话得好,孝不如顺,与其让领导闷闷不乐,不如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开心啊!
高见成笑着,你真是个滑头秘书!
杨德水站起来,不高兴地,你要是还不相信我,我这就带你上楼去查房!
借高见成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他悻悻地,你真会笑!
长期受高见成的冷落和打压,杨德水心里当然恨他,甚至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得势了,一定要痛打他两拳,狠揣他两脚,以解心头之恨。现在,心中的恶气也出了,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落魄样,终有些不忍,便,高秘书长,我以人格保证,我对你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徐书记真的不在家。你要不相信,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高见成还是不信,打起了悲情牌:我平时对你的工作要求很高,态度也不好,但那都是为了你能更好地成长,有更大的进步。我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什么误会,但我扪心自问,绝对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听了这番话,杨德水都要作呕了,那点仅存的怜悯之心,也随即跑到爪呱岛凉快去了。他很想,是的,谢谢你大半年来不断的耳提面命,让我学会了如何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中学会逢场作戏,学会了虚以蛇委,学会了以大欺小,学会了兴风作浪……可想到“宁愿得罪十个君子,也不要得罪一个小人”的古训,他忍了,忍得很压抑,很难受,很恶心,很憋屈!他违心地,你哪有什么地不起我的地方啊,相反是我经常工作没做到位,给你添堵,惹你不高兴!有你这样的严师,我真的很幸运,也很感激!
了一大堆废话,高见成还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杨德水不想再没完没了地跟他纠缠下去,可又苦无良策。就在这时候,徐东海打电话过来,让他送笔墨纸砚过去。杨德水灵机一动,边答应,边按下了手机的免提键。话筒里马上传来了徐东海的声音:家里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人找上门啊?如果你忙走不开,就让雅芝把那套行当给我送过来。
杨德水抬头看了高见成一眼。高见成马上摇了摇手,意思是让他别提自己。杨德水便,没谁上门呢,我这就收拾一下,马上给你送过去。
挂了电话,他对高见成,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高见成仍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德水,谢谢你对我了实话。我们是老同事,老搭档,我也不瞒你,接下来,省里人事要大变动,有机会的话,你要帮帮我这个糟老头,在徐书记面前多几句好话。
杨德水,好话我肯定给你带到,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话徐书记肯定会听的,先谢谢你了。高见成这才站起来,,你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你。完热情地伸出了干瘪地双手来,要跟杨德水告别。
杨德水也会装,一边跟他热情地握手,一边,我的效果,肯定没有你亲自的效果好。要不,我冒一次险,带你去见徐书记?
既然徐东海有心躲开,自己要是跟杨德水过去,岂不是上门送死?高见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算了算了,下回再吧!
送走了高见成,杨德水赶紧收拾好纸墨笔砚送到徐东海的房间。桌上摆放好后,开始研墨。
徐东海用墨有个特点,不喜欢瓶装的墨水,爱用墨条现磨出来的墨汁,而且要用徽墨中的地球墨。地球墨是徽墨中的珍品,早在1915年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就荣获金质奖章。地球墨具有“落纸如漆,色泽黑润,经久不褪,纸笔不胶,香味浓郁,奉肌腻理”的特点,用它写出来的字,自然也是更有质感和风骨。
徐东海写的字别具一格,是颜体又不像人家真正的颜体那样肥硕浑厚,魏碑当然也不像人家地道的魏碑那样古拙滞重,但是只要稍稍懂那么一点儿书法,你就不能不承认这里面真还都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尤其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么一种遒劲有力的大家气度,那么一种含而不露又似乎咄咄逼人的刚毅的力量,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见过他的书法作品的人,都夸他是一支好笔,书法家,什么颜肥柳瘦,什么真草隶篆,哪一样都拿得来放得下。知道的人多了,就有人请他题词。每当这时候,徐东海总是婉拒了。到江海省工作这么久,从来没有题过一回词。
字如其人,徐东海的字跟他的个性是完全相通的,就像练吐纳,基调圆浑,气息绵长。有时候,偶尔也会有金戈铁马的奔驰感,运笔如飞,一挥而就。
研好墨,杨德水站在一边看他练字。徐东海今天有点反常,一开始就憋着一股狠劲,仿佛在跟谁短跑比赛,恨不得一步冲刺到终点。因为心里装着事,用笔就难免失去了章法,写了两行,又觉得不满意,撕了,换纸再写。换了两张,轮到第三张的时候,他干脆把笔一搁,,算了,晚上不写了。
杨德水收拾残墨弃纸的时候,徐东海又问,晚上真的没人上门?
杨德水,你料事如神,怎么会没人上门呢!
徐东海觉得奇怪,那你为什么跟我没人?
一言难尽啊!杨德水感叹了一句,挑重点了一下,绝口没提高见成要自己替他在徐东海面前美言之类的敏感话题。
徐东海想了一下,问,你觉得见成同志怎么样?
杨德水,老同志,工作上兢兢业业,这么多年都在秘书长这个位子上原地不动,也挺不容易的。
徐东海问,这是你的心里话?
杨德水模棱两可地,算是吧?
徐东海,什么叫算是啊,我要听真话。
杨德水,这就是真话呀,就事论事,高秘书长干工作还是挺不错的,缺点就是心眼太小,度量不够。
徐东海,德水啊,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对待别人,特别对待伤害过自己的人,能有一个客观公允的评价,这是领导干部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在这个世界上,有好就有坏,有朋友就有对手,对待朋友,不一定非要仁至义尽,对待对手也未必要痛下杀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难道徐东海听了什么?杨德水暗暗吃了一惊,赶紧回答,你的意思是,做人做事,都要有个度,不为己甚,一切以大局为重,以纲常为重。
徐东海既没他对,也没他不对,笑了笑后,,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杨德水苦着脸,我一现身,谁都不相信你没在家啊!
徐东海唬着脸,这点小事就把你难住了,以后怎么去独挡一面啊!
言下之意,他是在有意锻炼自己,或者是考验自己。杨德水一听,马上精神振奋起来,学军人行了个军礼,报告首长,一定出色完成任务!
徐东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也不用有过多的畏难情绪,只要你熬过三天,自然就没有人再来烦你了!
刚回到“家”,徐雅芝就告诉他,常务副省长孟新德刚刚来过,又走了。孟新德上门,是不是拜码头,杨德水就不得而知了。既然徐东海在上午的任免会议上建议过,由他来负责省政府的日常工作,他上门要面见徐东海,也可能是冲着工作交接来的。
徐雅芝端了碗龙眼煮鸡蛋给杨德水,是天气冷,给他暖暖身子。杨德水煞是感动,了声谢谢。
徐雅芝,要谢,是我谢杨哥你才对,你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难报万一!
杨德水把碗往桌上一放,生气地,我们是兄妹,再这样的话就没趣了。
徐雅芝双手捧起碗,递到他面前,低着头检讨,都是我不好,又惹哥生气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提一个字了! 这样才对嘛,才是我的好妹妹!看低眉垂眼,一副无限委屈的样子,杨德水骤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项院长给你介绍了小伙子怎么样,还满意吧?
徐雅芝粉脸一红,反问道,满意什么?
杨德水,处对象嘛,当然是首先是人满不满意。
徐雅芝,又没有见到人,怎么知道满不满意!
杨德水觉得奇怪,便问,对方爽约了?
徐雅芝,不是,是我爽约了。
杨德水问,为什么呀?
徐雅芝很干脆地回答,不为什么呀!
我的姑奶奶唷,你怎么也不跟我一声,我好歹也能及时给项院长回个话呀!杨德水赶紧拿出手机,要给项可平打电话。徐雅芝,你别打了,我跟项院长好了,让他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杨德水伸手在她的额头上碰了碰,问道,你没有发烧吧?要知道,能进设计院工作的男孩都很不简单,高智商、高学历、高收入,放着三高的男孩不谈,你傻了吧你!
徐雅芝,你这么喜欢三高男孩,你去跟他们谈好了!
杨德水恨恨地,看来我的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了!
徐雅芝噘着嘴,你本来就没安好心!
杨德水怔住了,平时口若悬河的他,搜索枯肠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回应她。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离上次拒绝徐雅芝,已过去了四个多月,杨德水觉得她对自己的感情也应该淡了,便想尽早把她推出去。于是,打电话给项可平,让他介绍个设计院里的小伙子给徐雅芝。没想到,这丫头依然“亡我”之心不死,断然回绝了。俗话,强扭的瓜不甜,杨德水便换了个话题,有空的时候,你多到设计院走走,一来可以熟悉业务,二来也让项院长对你有个具体的认识。
徐雅芝,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啊?
杨德水,你想哪里去了,我这是为你好!迟早总有一天,你要离开徐书记的,早点熟悉设计院的业务,对你将来的发展有利。
徐雅芝便不再话,走到桌边,准备收碗筷。
就在这时候,门铃又响了。徐雅芝飞快地跑到墙边,看了看电子门禁系统的显示屏。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她伸手按了一下对话键,问,谁啊?
对方,我是公安厅的虞良岳,请问徐书记在家吗?
徐雅芝回头看着杨德水,等他示意。杨德水便走过去,对着传声器,原来是虞厅长,请稍等一下。着,按了下电子门锁的开关,门开了。他迎出厅去迎接虞良岳。一边握手,一边问,什么风把虞厅长你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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