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14年前的DNA鉴定和遗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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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我不由问道,“爸爸说了什么?”
左霄启手指似有似无地敲击了一下方向盘,声线似琴弦般绷的紧紧的,“三个数字。”
“什么数字?”
“我的生日。”
他的生日,也就是他妈妈的忌日。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由暗自思量着。
车子停在庭院,左霄启飞快地打开车门,一路小跑着朝着楼上走去,我抱着左瑾晗走进书房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保险柜的门是打开的,他手里拿着一些A4纸,专注地看着。
见我进来,他拿着一张纸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一张DNA鉴定,时间是14年前,仔细一看,是左立强和左池的亲子鉴定,他们不是父子关系。
我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一个个铅字,这样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这么说来,左池不是左立强的儿子,而且左立强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依然让轻舟和左池在这里住了14年,养了他们14年,宠了左池14年,打压了左霄启14年,让自己的一双儿女痛苦了14年。
左霄启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他深潭般的眸子暗潮涌动,过了一会,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说:“孙律师,我爸爸有没有放什么东西在你那里?”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左霄启说:“我爸爸现在中风在医院,不能动,不能说话。”
左霄启听着电话,眉宇间慢慢舒展开来。
过了一会,挂断电话,左霄启靠在椅背上,眉头的“川”字又深深地刻了进去,许久,他睁开眼睛,幽幽地说:“小瑷,你知道吗,爸爸住院后,这个书房我进来过十几次,翻遍了这里的每一张纸,唯独打不开这个保险柜,可是,密码居然是我的生日,是妈的忌日。”
他抬头,深邃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哀乐,“爸爸14年前就立下了遗嘱,左池不是他的儿子,没有继承权,这几年,随着他的股份和家产的变动,他又一次次修改遗嘱,他名下的股份,70%给我,30%给一喏,他的其他房产存款,大部分给一喏,小部分给我。”
他凄然一笑,“我担心了这么多年,争抢了这么多年,我的敌人根本就不存在。”
他的视线定格在保险箱,他的眸底渗出丝丝缕缕的疼痛,似是十几年的煎熬和痛苦在抽丝剥茧般地释放。
左瑾晗在我的怀里眨巴眨巴眼睛,伸出小手,嘴里咿呀咿呀的发出我听不懂的声音,我寻着左瑾晗的视线,拿过左立强办公桌上的相框,我一愣,这是左立强夫妻、左霄启、左一喏,一家四口的照片。
照片有些发白,有些老旧,照片里每一个人都笑的灿烂,左立强夫妻拉着手,左霄启抱着几岁的妹妹,那时的左立强很年轻,不像现在的大腹便便,左霄启和左一喏只有现在的一个轮廓,青涩了好多好多。
上次来我没有走到办公桌的另一面,只恍惚记得那个位置确实放着个相框,左瑾晗伸出小手拿着相框,她又拿不稳,我索性一手帮她拿着,另一只手指着相框,柔声哄着,“这是爷爷,这是奶奶,这是爸爸,这是姑姑……”
不知道马上满6个月的左瑾晗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她只是咯咯的笑着,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忽而,左霄启站起身,从我们的手里拿过相框又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不温不火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走,我们回家。”
我抬头,“不再去医院看看爸爸吗?”
左霄启嘴角勾起轻嘲,“不去。”
我有些不解,既然他担心的那些问题都不存在了,他是不是也可以有些释怀了。
左霄启一只手勾上我的脖子,指腹在我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搂着我向外走去。
他既然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回到家的时候,左霄启直奔左一喏的房间,想必兄妹两个人肯定有话要说吧。
左瑾晗已经睡熟了,我把她放在婴儿床上,返回浴室洗澡,从浴室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似是有些烟味从哪里飘来,我拉开卧室和阳台间的窗帘,果然左霄启正坐在沙发上吸着香烟。
虽然开着阳台的窗户,还是有些烟味随风顺着窗帘缝隙飘进了卧室。
左霄启眉宇凝重,指尖的香烟似掉非掉,狭长幽远的眸子定在不确定的某处,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不去打扰他的心事,静静的退出了阳台。
时间不早了,我躺在床上,不久便迷迷糊糊和周公约会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落入一个沁凉的怀抱,我浑身一个激灵,紧接着轻柔的吻落在我的额头,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左霄启的吻从额头滑落到我的鼻尖,又转移到耳垂,他平稳的呼吸声落在我的耳畔,“老婆,我爱你,我们好好的,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如果你想生,过几年我们再生一个,如果你不想生,我们就要小瑾瑾一个,以后,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不会做对不起家庭的事情,我要和我的老婆孩子幸福的生活。”
与其说这是他对我的承诺,不如说这是他情感的发泄,我终于明白,他母亲的离世,结结实实是一道疤痕刻在了他灵魂的最深处,无论如何都抹不掉,抚不平,这一点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几日后,左霄启带着我给左立强办了出院手续,左霄启请好了佣人保姆,把左立强安顿在了他的别墅的主卧室,床正对着的那面墙上一张放大的他妈妈的照片显眼张扬地挂在那里,照片里的女人笑靥如花。
两个床头柜上也都各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都是同一个女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左霄启的妈妈。
安顿好一切,左霄启看着不能言语的左立强,俊脸阴沉,“爸爸,你对不起我妈,我妈是因为你和轻舟去世的,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很想我妈,以后我妈会日日夜夜的陪着你,你不会孤单寂寞,既然你不能说话就不要说了,有什么话在心里和我妈说吧,我会养着你,时不时来看看你,你是我爸爸,做儿子的,会照顾好你的生活,这里的保姆都是我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都是专业的,会把你照顾的很好。”
我的视线定格在左立强微张的唇瓣上,他再也不会发怒,也不会骂人,他的口眼依然歪斜,虽然好了很多,还是做不来什么太过明显的面部表情。
于这个家而言,他就是一枚彻头彻尾的渣男,因为自己的出轨,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害得一双儿女恨他一辈子,他自己也不得不用商场上那一套尔虞我诈的手段控制自己的儿子。
我似乎明白了他养着左池的原因,如果不是这个私生子夹在他们中间,他和左霄启的父子关系早就彻底决裂了,左霄启怎么会对他恭恭敬敬这么多年。
或许他的心里是恨轻舟和左池的,至少轻舟怀了别人的孩子,骗他说是他的儿子,这一点,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可是他却容忍了十四年,并很好的利用了轻舟和左池,难怪轻舟成不了左太太,难怪左池名下没有财产,难怪左立强会当着左池的面,堂而皇之的和两个女人同睡一张床上,这样的环境下培养和过渡溺爱的左池,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车子刚刚驶出别墅的大门,轻舟拦住了去路。
她的眼睛里藏不住的悲怆,左霄启二话不说打开车门下车,返回了别墅里。
轻舟则把目标对准了我,“小瑷,你帮帮我,左池还在昏迷不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有钱,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做妈妈的心吧……”
轻舟一声声凄厉的哭声似是一把锥子,透过稀薄的空气锥进了我的心里,的确,我自己也是做母亲的人,最见不得母亲为孩子那份宁愿付出一切的赤诚。
“这不是我帮不帮你的问题,这是你和左霄启之间的事情。”我定了定思绪说道。
“左池是立强的儿子,立强名下那么多财产,救左池的命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是立强现在被霄启软禁起来了,我见不到左池,你帮我给立强带句话,就说左池现在生命垂危,求他想想办法……”
因为太过情绪激动,轻舟浑身都在哆嗦,她的眼睛像是天河的口子被打开一般,眼泪一层层地滚过脸颊。
我不由有些心疼眼前的女人,她所倚仗的男人,她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事实,殊不知从一开始就被左立强攥在了掌心。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贪恋左立强的家产,如果她没有生下别人的孩子冒充左立强的孩子,或许,事情还不会演变到现在这一步。
终究是一个“钱”字害人不浅。
不多时,左霄启出现在了别墅大门,他颀长的身姿阔步而来,手里拿着一张A4纸,“够了。”他厉喝一声。
轻舟抹了抹眼泪,“霄启,我求你……”
左霄启薄唇轻挽着乖戾的弧度,眉目清冷,他将手里的纸递到轻舟面前,“自己看吧。”
轻舟睁大眼睛看着左霄启,愣愣地从左霄启的手里接过纸,只一瞬,她的眸子似是要跳出眼眶一般,惊讶的浑身颤抖,“这,这……”
左霄启冷笑,“我爸爸14年前就知道左池不是他的儿子,他骗了你,骗了我,骗了我们所有人,我爸爸早在14年前就立好了遗嘱,他和左池没有父子血缘关系,左池没有继承权。”
轻舟胸口剧烈起伏,她手里的纸滑落,整个人似是散了架一般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她的眼睛死灰一般,不带任何生机。
左霄启倚靠着车门,双臂环胸,“我爸爸溺爱了左池这么多年,拿他当小祖宗供养了这么多年,养了一身的臭毛病,你确定你的儿子好起来以后不是一个废物吗,傻女人,想想吧,我爸爸从一开始就刨了一个大坑,我们所有人都跳下去了,只是到头来,损失惨重的不是别人,是你和你的儿子。”
左霄启多年的恨意一朝得到宣泄,便收不住闸了,“当年你和我爸寻欢作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妈过的什么日子,你心心念念依靠肚子里的孩子在左家获得一席之地的时候,我妈却躺在了冰冷的墓地里,你把左池捧在手心,想母以子贵做左太太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正在一步步的埋葬你们。”
“想骗我左家的钱,想玩弄我爸爸,你还嫩的多。”左霄启说完钻进驾驶室发动引擎,他的头探出窗户,轻笑,“告诉我左池住哪个医院哪间病房,我明天去看望一下我的好弟弟,不然这辈子都不得见了。”
车子扬长而去,左霄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老公,我开吧。”我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说。
左霄启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没事。”
从左立强家出来,我又去了医院看望我妈,妈妈身体恢复的不错,只是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完全生活自理了,也就是说,她一辈子都需要有人随时在身边照顾着。
我和左霄启,他的爸爸,我的妈妈,这些日子我们辗转在两家医院,经常是出了这家医院,走进另一家医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每天都充斥着我们的鼻尖。
从医院出来,我直接去了店里,办公室里,我蔫蔫地揉着眉心,一身的疲累得不到一丝缓解。
又到了要进货的时候,左霄启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笑了笑,只当他是在哄着我,“左总那么忙,左教授那么敬业,你肯舍得陪我出门好几天?”
左霄启揽上我的肩膀,吸了一口气,“你就让我打着照顾老婆孩子的借口,去散散心吧。”
我忙工作,倒成了他游山玩水的理由。
左霄启又加了一把火,“我们不用着急回来,等你挑完货,我们玩两天,这段时间你压力也很大,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就垮掉了。”
哎,这就是生活啊。
我一想,他的话也有道理,于是点头同意了。
两日后。
我妈在医院,有爸爸照顾着,也放心。左立强那边因为都是保姆和佣人,我们还是过去看了一眼,左立强倒也浑身干干净净的,没有被虐待的痕迹,我们也就放宽心,直奔机场。
不知道那日兄妹两人的谈话内容,只是从左立强住院以来,左一喏从来没有到医院看过左立强一次,就是左立强现在回了那边的别墅,左一喏也一次都没有去过,这个爸爸于她而言,似乎是一个透明的存在。
照看左立强的事情,左霄启也自然不会交代给左一喏。
左一喏对左立强的冷淡我无法体会,毕竟妈妈去世的时候,她才9岁,10岁开始和哥哥相依为命,她的生活里和感情里,爸爸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甚至这个角色的存在只会增加她的痛苦。
到了云南,左霄启就成了我的小跟班,保姆抱着左瑾晗,左霄启抱着我的货或者帮我拎包。
鲁乙人看着我们夫唱妇随的样子,不由打趣,“阮总有一个得力的助手。”
“嗯哼。”我笑的幸福,“这个助手还免费。”
“最重要的是,这个助手还给你挣钱。”左霄启眉梢挑着得意的笑。
挑了三天货,左霄启再也按捺不住,硬拉着我去了丽江。
玉泉公园的清澈泉水洗涤着我们多日来的疲累,湛蓝的天空笼罩着我们舒心的笑容,清风拂过,左霄启搂着我的肩膀,抬手抚着我的长发,笑的温柔,“等我们老了,我们就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看看日出日落,夕阳下散散步……”
最近左霄启总是会感慨,总是会有意识的无意识的憧憬着未来的生活,我和他的,我们一家三口的……
我回头勾上他的脖子,“好,不过那个时候,我就老了,你不许偷偷看别的小姑娘。”
左霄启满眼的柔情几乎要流溢出来,“那个时候我也老了,你也不许看别的帅哥。”
“哈哈……”
左霄启也勾上我的脖子,额头相抵,他轻啄上我的唇瓣,“老婆,我爱你,爱我们的家。”
我心里明白,还是左立强给他的触动太大了,才让他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回到丰云市。
左霄启先开车和我一同去医院看了我妈,我妈恢复的很好,爸爸准备出院,回家慢慢康复,我也很欣慰,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就算生活不能完全自理,有一个宠着她的男人,她也是幸福的。
从医院出来,我说:“我们去爸爸那边看看吧。”
左霄启轻叹了口气,“你去吧,把我送到台球俱乐部,我有事。”
我也不好说什么,左立强一直没有亏待过我,我也没有亲自照顾过他一下,只是有心去看一眼他过的好不好罢了。
我特意把车子停在了距离别墅一百米的位置,走路去了别墅,轻轻推开房间门,我看到了床头柜上几乎风干的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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