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17)[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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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爱人。
“我会杀了他。”
“……”
阿尔弗雷德看着面前用氪石做成的尖矛。
他莫名心底一阵一阵的难过。
布鲁斯背对着他,拿起尖矛。
他光着上半身,除去那隆起的肌肉线条外,最惹眼的还是他背上可怕的疮疤。
一道又一道,时间与罪恶沉淀下来的丑陋。
阿尔弗雷德有些看不清东西了,戴着一副金属边的眼镜。他低头,眨了眨眼睛,眼泪忽然落到了镜片上。
镜片模糊了。
他忽然回忆起以往的生活,然后发现不管怎么样,都要接着希德来进行回忆——他们的生活中也曾处处都有希德的影子。
“他是一个可恶威胁,我不会让一把刀悬在我们头上。”
布鲁斯转过身来。
他还是那样冷血地说着冷血的话。
而阿尔弗雷德沉浸在温暖美好的回忆中,没有回答他。
两个人之间浮动着怪异的情绪。
布鲁斯放下手里尖矛,走到一旁去换上他的战衣。
伤疤被黑色的皮囊遮去。
多么像布鲁斯这后半段可笑的生活,一切的美好藏在伤疤下,伤疤又藏在灰暗罪恶的伪装下。
“是今天晚上吗?”
阿尔弗雷德回过神来,问道。
布鲁斯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他将再次打开蝙蝠灯。
等着那个承诺过不会放过他的外星人过来,他们决一死战。
布鲁斯知道自己会杀死超人。
忽然间他又想起希德。
希德旧时的魂魄依旧回荡在他的身体里,呼唤着他心底掩藏的爱意。
然而如今希德并不爱他。
布鲁斯想,希德只会爱那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
旧恨新仇交加。
布鲁斯只看见了克拉克脚下踩着的那些无辜受殃的人类的生命,只看见了希德故作冷酷的表情和语气。
他憎恨,他懊恼,他嫉妒。
这个本该有着高尚而伟大灵魂的英雄,此时被复杂的情绪所俘虏。
“我会杀了他。”
布鲁斯只能低声自语,像是安慰自己,像是鼓动自己的恨意。
又更像是在坚定这样残酷血腥的信念。
“他活不过今天。”
克拉克离开的第二天,希德收拾行李回到了堪萨斯。
坐着乡间的公车,路上的颠簸偶尔能够突然摇憾到他的灵魂——田间的玉米高高地挺直自己的身体,看着人类一次又一次的路过,从来不高兴,也从来不悲伤。
它们扎根于大地,明白除了大地以外,没有能够波动它们情绪的东西。
希德带着墨镜,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
窗外独属于堪萨斯的温暖阳光铺在他全身,像是投身于一场慢性燃烧的大火,如今正在任由火焰灼烧自己的身体。
烧吧。
把这一切全都烧毁。
希德从来未曾如此憎恨过自己的身体。
他的灵魂尖啸着要逃出这具麻木的身体,然而其他人的灵魂想进来,想霸占他的身体,想成为他的唯一。
腐朽的身体。
活着还不如**。
他有一种直觉——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克拉克。
要走了,要离开了,要去到该去的地方圆满他的仇恨了,那么本该高兴的,结果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是在难过,在悲伤,在念念不舍,甚至在后悔。
他舍不得。
舍不得这里。
[你不该这样,你也不需要有负担。]
“可我很难过,我的难过是假的吗?”
[情绪从来都是真的。]
“那我就只能这样了,那我就只能背着这些负担离开了。”
[希德,你不该这样。]
“……”
贝登还是住在那间屋子里。
翡翠在前几年的时候生病死去了,家里就剩贝登一个人住着。
门前的树长得又高了一些。
希德站在门口,看见贝登背对着他蹲在一排花盆前。
贝登的头发白完了。
像是一摊雪。
“贝登。”
希德轻轻地叫了一声。
风吹过来,这点细弱的声音很快散去了,贝登也没有听见。
于是希德又颤抖地叫了一声。
这次他提高了音量,一句“贝登”晃荡着飘到了前方,或者还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贝登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站起身,转过来,看着希德。
也没有问什么——比如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呀?或者是回来要做什么呀?都没有问。
贝登只是点点头。
说道:“过来把花搬进去吧。”
两个人沉默地把花搬进了屋子里。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转阴了,很快又下起了雨。
堪萨斯天气总是多变。
贝登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大腿上盖着一条毛毯。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看吧,堪萨斯天气总是这样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差,你只能顺应它,或者做一点积极的应变。”
说着,贝登指了指客厅的花。
“你就这样放着,不管它们了,放弃了,不想搞了,随波逐流了,那它们不就**吗?到时候会更难过的。”
贝登说完,把烟灭了,起身倒了杯水喝。
希德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
希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些年老的人类总是懂着许多深奥的,无法写成书的道理。
这些都是口口相传或是自我感悟的精髓。
希德决心不再管克拉克的事情。
世界线到这,已经差不多完整,他现在要等的,就是被世界意识发现,并离开这里。
虽然心里总是有不对劲的情绪。
但一切已尘埃落定。
傍晚,希德负责做晚餐。
客厅里的老式电视叽叽哇哇地演着正流行的电视剧,偶尔贝登会咳嗽起来,闷闷地响了一阵后又很快停下了。
但希德感觉到贝登身体已经很差了。
——这滋味不好受。
紧接着电话响了。
希德放下厨具,转身走出去接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什么意思?”
“……”
“是他吗?他居然来威胁我?”
“……”
“在哪里?”
“……”
贝登看着希德愤怒得浑身发抖。
他有些担忧地从沙发上站起身,靠在扶手旁看着希德。
希德忽然间一声不吭。
然后希德挂掉电话。
他转过来,对贝登说道:“我得离开一趟……”
露易丝脸上罩着的黑布被扯下。
她被停机坪上的巨风吹得站不稳身子,眼前的投射灯冲她而来,像是一只雪白的太阳,尖锐愤怒地直视着露易丝。
一个影子从光源边沿走来。
他肩上落着光。
“晚上好小姐,很抱歉要这样带你过来不过相信你不会生气,毕竟我只是想借你招来一下我的朋友。”
莱克斯笑着,展开手,平静地说道:“你现在叫他的名字吧——叫吧,让他过来。”
露易丝紧紧闭着嘴。
她不肯出声,也不愿意多表露情感,偏过头去看向身侧那黑夜下的大都会。
流动的繁华下是顽固的**。
“让他过来。”
莱克斯上前一步,表情突然阴沉。
他看上去,似乎很赶时间,不怎么乐意与露易丝玩兜兜转转的游戏。
露易丝没看他。
于是激怒了莱克斯。
他很生气,表面上倒是笑着的。
走过去,步步紧逼,强硬地推着露易丝往机坪边上靠。
机坪在莱克斯集团顶楼,六十多层高。
露易丝心悬着。
她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慌慌张张的跳来跳去,在胸腔中挣扎着想要冲破那一层阻隔它的皮肉。
突然卷来的大风像是扇了露易丝一巴掌,把她扇得不由自主往后一退——
莱克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冷漠,对于坠楼的露易丝甚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露易丝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她惊恐地尖叫出声。
但随即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带着她慢慢降落。
克拉克皱着眉,上来就急切地问道:“你知道希德去哪里了吗?我找不到他。”
露易丝回过神来,看着克拉克的红披风,忍不住掉了眼泪,然后哽咽着回答道:“我,我这几天也没见到他。”
克拉克从珠穆朗玛下来后,突然间听不见希德的心跳声了。
他立刻失去方寸。
但等他用此生未有过的高速赶回大都会后,却没有在家里或者是其他的希德常去的地方找到希德。
希德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露易丝冷静了片刻,抬起头说道:“你去找莱克斯——”
“我觉得,他知道希德在哪。”
“……”
莱克斯站在停机坪上。
他平静地等着那个外星人过来。
克拉克飞上来时带着难以言说的怒火。
他并不降落,飞着,高高在上,俯视着莱克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道:“希德在哪里?”
而莱克斯歪着头笑了一下。
“我和希德在读书的时候认识的。”
莱克斯突然说起多余的往事:“我们不是一个学校,不过在交际会上认识了——那时候他美得很放纵,不得体,像个任性的孩子,对于那些示爱从不拒绝,也从不关心。”
“那时候他不属于任何人,属于所有人。”
莱克斯摇了摇头,频繁地眨着眼睛,忍住那忽如其来的悲伤。
“我从来都不对他说,我是怎么样看待他,因为我知道,别人的目光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随即他面色一变。
又嫉妒又怨恨地看着克拉克。
“但他现在变了。”
“你把他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很得意吗,他只属于你,你高兴吗?”
“……”
克拉克摇头。
他看向莱克斯的目光中夹杂着怜悯:“他从不属于任何人,他是希德,他只是他自己,你从来都是错的,所以你得不到他。”
莱克斯听过他这番话后,没说什么。
他表情淡淡,似乎对什么事情非常又把握。
“你大概不知道,比如说,这世上,那些由邪恶所引发的问题,那些由绝对美德所挑起的争论——那些,因为你凌驾于一切之上而带来的灾难与罪孽。”
他的精神状态不佳,说话颠三倒四。
“你凌驾于一切之上,然而在我们看来只有神才能这样。”
“神,各种各样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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