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式神录 之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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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可有吾辈的一份力，不，准确说都是吾辈魔眼的功劳。”**

    他就像个作家，提到得意之作连自称都变了。

    “果然，未来视好方便…”

    和自嗨的漱石不同，香取明显兴致不高，她自言自语：“要是有你的魔眼，那时在横滨或许就不至于……”

    “嚯呀，这么羡慕我的眼睛，莫不是遇上了**烦？”

    老家伙文质彬彬的，说起话来却不含糊，一下看出她的烦恼。

    “其实，漱石……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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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取迟疑了片刻。

    在认识的人里，双商高的只有漱石活到现在，而活到现在的又属他双商最高。对于单纯跳跃千年时光的我来说，他的确是最好的军师。

    漱石以鼓励的眼神望向我，烦躁稍稍减少了，毕竟接下来要说的更加荒诞。

    “在横滨的黑手党中，我的身份被发现了。”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纯黑色的男人，笑眯眯地组我**，没错，是**，语气轻快像拿了一等奖的小学生。“不是活人？太棒了……我的爱好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小姐要不要陪我殉情？”

    他明明在微笑，眼神却**，如古井般黯淡无光。

    如此厌恶着人生，连死亡也不曾畏惧，这人比鬼更不像生者。我甚至用魔眼看他，一无所获。

    不，或许看到了。

    他人如内心，空空如也。连灵魂都倦怠的染不上颜色，以至于轮回魔眼都捕捉不到。

    面对斑那样的大妖怪都不曾如此。

    他……是神吗？

    不、这个时代诸神早已陨落，残余的神明返回高天原，留在人间尽是不值一提的新神——我都记不清杀了多少个。

    所以这个人究竟是——

    我当时无暇多想，为了晴明托付给自己的某样东西只能尽快脱身，走时声东击西，悄悄往他身上粘了纸人式神。青年毫无察觉的样子告诉我他对阴阳术一窍不通。

    过后我联络纸人，竟了无音讯。

    就像他从未存在一样，我的术式因找不到对象失效了。

    前所未有。

    思之，令人发寒。

    我不会忘记那个人的眼神，近乎于黑的茶色，温柔又无情，像逢魔时乌漆漆的湖水泛着晦涩的光泽，阳光也难以剥开层层波浪直达湖底。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拉我共赴深渊，仿佛淹没了我的式神，也吞噬了他自己。

    我缓缓地把遭遇讲给漱石，仍有被那双眼睛注视的错觉。

    “唔，横滨的黑手党吗……”

    他用手指勾起下巴，眉头紧皱，像名侦探般陷入了深思。

    “我倒是有不少熟人在那。不过不应该啊……神秘衰退，越接近现代越弱。至少在神秘方面，这个时代不会有比你还强的人类。”

    “…………”我动动嘴巴，还是压了下去。

    “名字呢？外貌特征？衣着打扮？言谈举止？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细节，你好好回忆，我能从中分析出他的社会地位和人际关系。”

    我边回想边在纸上把这些列出来。

    「黑色」

    「绷带缠住左眼」

    「空荡荡的眼神」

    「**」

    名字的话……邀我**时他接了个电话，对面的咆哮连我都能听见。“混账青花鱼！你又刷我卡了对不对？！”

    「疑似‘八嘎呀路鱼」

    漱石接过纸，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现在的孩子都怎么回事……横滨黑手党最近流行这种代号？？”

    “或许吧，能看出什么来吗。”

    “香取你对血很敏感，闻到他哪里受伤了吗？”

    “身上有几处割痕，是不同种刀片留下的，看来在物色合适的刀。不过眼睛并没有伤口。”

    青年遮盖左眼的样子历历在目。

    漱石思考片刻，很快有了答案，在我看来他比只会搜索上传内容的浏览器强多了。

    “隐藏真实的自己，或者是不想看到真实的世界吗……无论哪种，都是麻烦的人。问题是，为什么他会注意到你，之后又去了哪里？我不相信源氏的阴阳术会找不到一个普通人。”

    我也不信。

    漱石表情严肃，揣测、怀疑、猜度在眼里一一闪过，褐色的眼睛逐渐放空。我知道他在用预测型未来视了。

    不再是卖萌打诨的猫咪，或许说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根据推理，短暂地目视真正的未来，在占卜的一刻达到神明的高度。

    我在平安京结识的老朋友，拥有这种超凡的眼睛。

    “你会遇到他的，香取，就在不久后，就在如露浮世的因缘下……”

    他的瞳孔变淡，低低颂着诗。

    “莫比乌斯的环下，

    笹龙胆开了半株，

    鲜红的蝶闻香而来。

    影子里，什么在斯斯叫着。”

    笹龙胆，源氏的家徽，毫无疑问指的是这个时代唯一的源氏，我。莫比乌斯环，两百年前德国数学家莫比乌斯和约翰183;李斯汀发现的永无尽头的纸带，不过这意味着什么？还有影子里的叫声……

    遗憾的是，漱石念预言诗时处于灵魂放空状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环、屉龙胆、阴影……我把这首诗记在心里。

    漱石的眼神渐渐回光，身子软了下去。

    目视未来很累的。

    我扶住摇摇晃晃的他，轻轻地拍后背，这会让他好受点。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拿到这个青年的情报。不过轮回魔眼想要抹杀一个人轻而易举。香取，你为什么要逃呢？”

    的确，如果只有我自己，肯定没有问题，就算杀不掉对方也绝不会有危险，但是我现在并非孤身一人。

    “瞒你没意义。我实话实说了，晴明的「式神录」在我手里。”

    “式神录？！”

    老道如夏目漱石也震惊了半晌，他知道这番话的重量。

    ——那是阴阳两界失传的无价之宝。

    平安京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可驱使百鬼，死后有一本「式神录」留世，据说里面记录了妖怪的名字，持有者可像晴明公一样成为百鬼之主。

    后世的阴阳师家族但凡听说过都想得到，的场就是个例子。没动手不代表没动心思，只是现代的法术太菜，拿我无计可施。

    但也只是当下。

    总有一天，我会陷入长久的安眠。

    “为了式神录的安全，面对不确定因素只能暂时撤退，谁知道后续找不到人了。我可是好不容易碰到了可以托付式神录的家伙，在交出去前得保管好才行……啊，提到他就头疼，说什么都不肯接受。”

    去年冬天，我从北海道回来，想再劝劝「夏目贵志」，谁知路过横滨遇到了那个黑手党。

    要是能看到未来，我绝不会去这座城市。

    “奇怪——”

    漱石惊呼道：

    “太奇怪了。”

    “我有一点始终不懂，这么厉害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我牵起漱石的手，他老脸一红。“虽说是老相识，我也喜欢年轻小姑娘，不过这么不太好……”

    我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不行的，”

    “因为我**嘛。没法当持有者。”

    空荡荡的茶室，只有漱石一人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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