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式神录 之三[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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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我和晴明弄混了吗。

    阴阳师的灵力就像长相，双胞胎也不可能完全一样。不过携带他人法器就另说了。

    式神录，这上面有晴明的灵力。她们的「主公」见过晴明，或者说——

    我把视线集中一点，轻松看到了那条线。

    杭奈和彼方，不同的灵魂连接了相同的人，哥哥辉利哉略过、姐妹两人略过、母亲神官的女儿，略过……终端是她们的父亲，产屋敷家主。名字叫…「产屋敷耀哉」，寿命所剩无几。

    如假包换的当下之人。

    真相只剩一个。

    ——或者说，他身边有认识晴明的人。

    平安京的老乡吗。

    要是威胁到式神录可不能坐视不理。

    轮回魔眼无法观测不确定的对象，我只能通过双胞胎看到「主公」，如果想看和「主公」有因缘的人得见到他本人。另外，「产屋敷」这个姓氏我有印象，是以未来视出名的家族，和嵯峨源氏联姻过。

    视线未及之处稍微有趣了。

    “答案要用答案换。”

    她们俩面面相觑。

    “阁下什么意思？”

    “是晴明公……还是不是？”

    “带我见你们主公，我也有话问他。”

    ◇

    山路百转千回，通向古老的宅邸，不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海。青紫色的藤花垂在架上，如深深浅浅的云端。

    月光清冽地洒下，一个细长的影子投在我面前。

    “欢迎二位来访鬼杀队。”

    家主是个清瘦的男人，皮下的骨节清晰可见。他向我走来，残影一晃而过。

    一见面就以挑不出错的礼仪打招呼。

    “初次见面，在下产屋敷耀哉。”

    没人会讨厌有礼貌的人，我也颔首示意。“清和源氏，源香取。这是我的家臣，鬼切。”

    “居然是源氏……”

    耀哉相当惊讶，毕竟源氏早已绝嗣，我像个突然窜出来的野生动物。

    但他很快整理好情绪。

    “无论是不是晴明公，来者皆是客。阁下可否移步屋中，我有些在意…您为何有他的法器？”

    果然，对方察觉到了式神录。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

    既然要开诚布公，至少把到场之人介绍全了。我抽出腰间的扇子，指向他身后。

    “听墙角的那位请报上名来。”

    “…………！”耀哉退了半步，没料到会被看到。

    两个小姑娘立刻挡上来，以为我在欺负她们的父亲。

    “阁下说什么？”

    “哪里还有别人？”

    “就算是晴明公的故人——”

    “也太过分了！”

    “等等，杭奈、彼方，她说的没错，不要对客人无礼。”

    耀哉拦住女儿，把她们拉到身后，看得出来他有点怕我。

    我们现在的站位像老鹰捉小鸡。

    “恕我们失礼了，这正是测试的一环，没有什么比「看见」更能证明您源氏的血脉了。”

    他稍稍侧身，请出了一团雾气。

    “先祖大人，请您现身吧。”

    雾气逐渐拉长，化成了亡魂的形态浮在空中。

    他穿着狩衣，一副阴阳师打扮。

    “初次见面，在下产屋敷光哉，产屋敷第一任家主，生于平安时代，现以式神之身留在鬼杀队。以及——”

    “亦是晴明大人的徒弟。”

    ／2

    阴阳师家有这种传统：家主死后放弃升天，以式神的身份侍奉下一任。当然，也并非人人如此。

    安倍晴明打破时间的束缚，到达世界外侧的英灵座。

    产屋敷光哉留在人间，过着悠闲的生活。

    直到神代消失、旧鬼隐于世界里侧，人世出现了新的鬼王——他的后代之一，鬼舞辻无惨。

    此后，产屋敷家代代英年早逝，不得不靠与神社通婚来维持血脉。即使这样，也没人活过三十岁。为了清除一族的污点，他们以讨伐无惨为目标组建了鬼杀队，统率猎鬼之人。

    耀哉是第九十七代家主，鬼杀队在他的领导下达到了巅峰。然而他的身体垮掉得比任何人都要早，时年二十一岁，连挥剑十次都做不到。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倒下……」

    安倍晴明的灵力突然出现，于他而言就像雪中送炭。如果是那位大阴阳师，一切就有了希望。

    ◇

    光哉注意到我的目光。

    “源氏的贵客，您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移开视线。“你叫我「你」就好了。”

    作为交换，我也讲了式神录的由来，光哉的情绪从震惊到悲哀，最后他眼里涌现了淡淡的希望。

    “既然是师傅认定的人，我也没理由疑神疑鬼。虽然很冒昧，但是……如果你是式神录的持有者，或许知道治好我家孩子的药方吧？”

    原来如此，所以才要找晴明。

    我往耀哉那边瞥了一眼，尽量不让视线落在他身上。短短一瞬足够轮回魔眼观测了。

    在我的视角里，那个位置不是虚弱的男人，而是他的灵魂——洁白、甚至惨白，底部生出的蛆虫不断向上蔓延、啃食。

    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镂空，如蝗灾过境般寸草不生。他是千疮百孔的雕像，咳嗽一声就会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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