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鬼杀队 之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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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很快过去了。

    藤袭山的鬼大多是几十岁的小鬼，不成气候，让我头疼的是另一件事——名为甘露寺的少女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源小姐的呼吸法是什么？看起来超酷诶！”

    “‘唰的一下就杀掉了鬼。救我时帅气的样子……呀！简直和童话里的王子殿下一模一样！”

    她像只鸟儿，在我身边好奇地问来问去。下山的路崎岖陡峭，少女发出“咿呀~”的尖叫，一个踉跄，我感到肩膀撞上了一团棉花。

    这是什么展开……我活在三流作家写的小黄油里吗。

    “那个、那个、非常抱歉！”

    甘露寺连连后退，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唔，好痛唷~”

    少女坐在地上双颊泛红，不停流汗，浅绿色的大眼睛忐忑地望向我。

    场景莫名其妙的眼熟，我想起了漱石信中描述的galgame：「……触发了可攻略角色的剧情，接下来就要刷好感了。喵了个咪，月姬的剧情太赞了」

    ……

    啊啊，但是自闭如我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发生在漱石身上才是理所应当的吧。

    眼下就像游戏里的选项，扶起跌倒在地的美少女或者视而不见。

    ◇

    “不、不用了，我自己起来了。”

    晾在一边太久，甘露寺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拍拍衣服、捂着脸，拔腿就往山下跑。“啊啊啊，太、太丢人吧，本来想更帅气认识未来同事的……”

    “喂，等一下——”

    身后的少女叫住了她。

    甘露寺回头，少女一袭紫色的行灯袴、站在纸伞下的阴影里，露出的头发如黑檀木一般。

    「多漂亮的人啊」她心想。

    伞下的少女歪着头，想说些什么。

    “嗯，我觉得——”她似乎很少和人交谈，斟词酌句了一会。

    “我觉得——你刚才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诶诶诶诶——！”甘露寺惊呆了，把她叫住就为了说这个，对方是有多讨厌自己呀！

    果然，出了糗给别人的印象也一落千丈。

    「呜，还以为到了新环境就能有所改变」

    蓦地，眼前笼罩了一片阴影。

    “摊手。”源氏的少女递给她一块方帕，见她一头雾水、指了指脸。 “繁樱不可蒙尘。”

    甘露寺后知后觉，掏出小镜子，发现自己灰头土面的，慌忙捂住了脸。她一直因奇怪的发色而自卑，面对黑长直的少女时情绪被无限放大，一个劲地想「糟糕，又要被讨厌了」！

    “唉。”对方叹了口气。

    软软的帕子搭在了头上。

    甘露寺听见伞下的少女轻声吟诵和歌：

    “山花待开，烂漫繁华，如缘造化，妙不可言。”

    “收下吧。”

    天呐、这帕子，这帕子好暖！原来是自己误会她了。

    “那个、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和歌，我……”

    甘露寺摸了摸头发，染上的黑色素在阳光下发烫。未婚夫嫌弃她诡异的发色选择了退婚，如今在新的环境里、结识了新的同事，一定要藏好才行。

    “别误会，这首不是我……”

    “源小姐，谢谢你！我太开心了，对自己在鬼杀队的职业生涯充满了信心！啊啦，这么久了我居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甘露寺沉浸在交到朋友的喜悦中，对其他声音听而不闻。“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甘露寺蜜璃，家里一共有五个孩子，我是长姐呦！你呢？”

    “……明明没扶，怎么还…”少女抬起伞，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漱石可没说过还有这种剧情。”

    “欸欸、什么剧情？”

    “没什么…我是源香取。”她停顿了片刻，“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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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在茶摊相遇时就可以切掉。

    明晃晃的白线，简单又脆弱，悬挂在二人中间。

    不，其中一位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她的眼神空空荡荡，但以妖怪的视角来看就可见瞳孔中如日晕般的光带——庄严、肃穆，以及不近人情、不可靠近的理性。「轮回·俯瞰之魔眼」可以捕捉万事万物的因果。

    萍水相逢的缘分，只需轻轻一划。

    十年如一日，她远离人世，不和任何人产生委托外的纠葛，仿佛深海里的明珠藏进紧闭的蚌壳。

    维持这个状态全靠魔眼。对于确定的东西就可以切掉，哪怕是对大多数人玄而又玄的「缘」。

    「那么，和她的缘分要切掉吗」离开茶摊前，她问自己。

    三股辫子的少女抱着猫咪，笑靥如花。香取的目光没有落在笑容上，而是盯着怀中的三花猫。

    「如果切除，联络漱石会受到影响」

    ——完全是出于利害关系留下了这段缘。根本不理解那人的笑容为何物。

    第二次没切是在露世山。接受委托时她就想到了后果，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擦肩而过之人顺缘而来。

    「喂——那个、那天，在茶摊遇见的那位小姐！」

    放任不管的缘分如丝线般越来越乱，连上了产屋敷，连上了鬼杀队，连上了甘露寺。

    香取不知道如何和人类相处，刻意避免肢体接触反倒加了对方的好感。

    「我叫甘露寺蜜璃，家里一共有五个孩子，我是长姐呦！你呢？」

    她有点头疼——缘分就是这种东西，一旦连上了因，必然要导出果。所以她才想离人世远远的。距委托结束还有两年，期间结下的缘分想必如绳结般错综复杂。

    不过，届时——

    香取摸了摸眼眶，淡紫色的瞳孔中央泛起白光。

    嘛，反正有这双眼睛。

    究其结果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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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杀队的选拔一直由柱监视。

    每人在进入藤袭山前都会配备一只佩戴「目」字样符咒的鎹鸦充当耳目，这是产屋敷家的阴阳秘术，可将战斗情况传回宅邸。

    此举不仅为了评估未来队员的实力，更为了探清底细。越是在生死关头越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毕竟，五百年前有过先例——强大的月之呼吸者投靠了无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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