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天蟾[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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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们的掌声、叫好声隔着幕帘传进来，彦子瑜和陶云圣两个人相视一笑。侧幕条的音响师示意收音的机器已经关了，两人这才彻底放下心。

    陶云圣扶着彦子瑜两个人回了后台，“累不累啊？丫头。”下一场是《烛影摇红》外带杀驾，此时郭老师已经换好了一身黄色滚龙袍走了过来。

    彦子瑜本来正准备弯腰解开绑带，见郭老师过来赶紧站起身，“不敢累，但是……确实也不轻松。”

    “哈哈哈，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句不轻松。”郭老师笑着朝一边儿的邱老师道，“这次确实难为丫头了。”

    “没关系，多经历经历，以后就好了。行了，丫头赶紧坐下吧。这整场下来踩跷也够难受的。马上下边儿要开场了，你好好歇会儿，一会儿再去乐队那边。”一边着郭老师一边伸手按了按姑娘的肩膀，让她坐下。

    彦子瑜赶紧坐下来将绑腿解开，将软跷脱下来。虽然从就学过跷功，最近两个月也天天练，可是不管练多久，绑的时间久了这跷脱下来，脚因为长时间的血液不通，放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知觉了。

    姑娘轻轻活动活动僵硬的脚背，为了抢时间彦子瑜试着扶着桌子站起来往前走两步，但是脚还没缓过来，整个人就像是没跟一样往前扑。

    “你别着急，离下一场开锣还有时间呢！”陶云圣疾手将人扶住，“这几天文武场都不缺人，你也不用着急。”

    “我这不是想赶紧把妆和行头卸了，过去跟上京的老师们戏嘛。”姑娘站稳身子扶着桌子慢慢活动腿脚。

    “你这前两天不一直跟老师们讨论么？不急在这一时，你也得让老师们缓口气啊。”陶云圣一边一边用毛巾将脸上的妆卸下来。

    彦子瑜听完一想也对，老师们这一场下来也得歇歇。自己这赶过去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还是老老实实先把自己彻底收拾停当再。

    大戏连着唱了三天，这第二天彦子瑜操琴，上京的老师坐在旁边看着，等下了戏乐队的人也不睡，围成一圈在那儿讨论这戏哪儿该托、哪儿该保。

    “诶唷，这是聊什么这么没接没完的。”陶云圣皱着眉看着舞台对面的姑娘，“你看这都几点了。”一边儿着一边朝旁边的八老板晃了晃手机，示意他看看时间。

    “嗐，难得有机会和上海京剧院的老师们探讨。让她和老师们聊吧，反正也就这几天。”八老板一摆手。

    “那也不能不吃不喝就在那儿啊。来这儿都三天了吧，我就没看见她老老实实吃饭。到了饭点儿也见不着人，今儿我看她中午又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在那儿忙活什么？”

    “那你明天就逮着她，不吃完东西不让走不就完了么。”邱老师整理完行头走过来插话，“明天还有场包公戏，你和她正好一个冬哥一个春妹。她也不用唱时间肯定来得及，到时候她过来领行头，我就给她拦住了，咱们盯着她还怕她不吃饭么？”

    “大家在什么啊？”彦子瑜那边厢刚结束走过来，就看见社里的几位老师在那儿聊天。

    “你今儿晚上又没吃饭吧？”陶云圣一脸严肃地问道。彦子瑜一愣，双望了望天花板，“嗯，我吃了点儿。”

    “你这是把饼干当饭吃？”邱老师指了指垃圾桶中的饼干袋儿，“我可看见了，打从下午你就吃了这么点儿东西吧？我可告诉你，明儿你可还有戏，晚上要在不吃，回头在台上低血糖晕过去。到时候我们可谁都救不了你。”

    “您放心！我明天开始肯定好好吃饭！这不是这几天见着老师们想要请教学习的太多了嘛，今天该问的都问完了，明天保证踏踏实实吃饭，不耽误演出。”姑娘伸出三个手指发誓。

    “这人是铁、饭是钢，再着急也得吃饭。”八老板接茬道。

    “是是是，您的对。”彦子瑜赶紧答应，再不答应还不知道要被念到什么时候。

    因着时间太晚了，大伙儿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回去。第二天一早，彦子瑜本来在餐厅吃早饭就看见陶云圣和八老板等人进来。

    “今儿大伙儿怎么这么早？昨天晚上回来都凌晨了，还以为大家还得多歇会儿。”彦子瑜一边一边移开身，将几人让进来。

    “我们这不是想着看看这边儿的天蟾台嘛。过去周信芳大师在这儿唱戏，”着八老板往桌子上支起胳膊神神秘秘地道，“常云恒你听过吗？”

    彦子瑜摇摇头，“他是谁？”

    “这个常云恒是文武老生，上个世纪20年代在上海那是相当有名儿。27年秋天，麒麟童周信芳大师加盟了老天蟾逸夫台。当时的后台经理是夏月奎，在他的协调下，从京城请来了名老生马连良与周大师同台演了《借东风》、《群英会》、《华容道》，这三出戏，票房一下子就起了‘蓬头。”

    “拿着和常云恒有什么关系？”彦子瑜问道。

    陶云圣喝了口咸豆浆，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周大师和马老板两个人这一唱算是一炮而响。这么着一来，原本挂了头牌的文武老生、名角儿的常春恒就渐渐地落了单，退居二线。”

    “这位好歹也是个角儿啊，那也是曾经拿过包银的。那心里能没个脾气吗？这位常春恒干脆从老天蟾跳槽，跑到这‘丹桂第一台和周大师打擂台。”八老板接茬儿道，“当时，老天蟾的幕后老板叫顾竹轩，顾竹轩你听过吗？”

    姑娘接着摇摇头。

    “这个顾竹轩啊，是上海滩青帮‘江淮兴武四传人、‘崇德堂堂主，江湖人称‘江北大亨。常云恒和上海青帮的堂主闹了龃龉，当时闹得还挺不愉。有天晚上这位常云恒唱完戏散了场，走在上海的里弄的时候，被人一枪给崩了。”

    “所以是这位天蟾的幕后老板出手了？”姑娘接口道。

    八老板摆摆手，“这只是其中一种法。还有一种法带点粉红色。这……常云恒也算是当时的名角儿嘛，那喜欢他的大姑娘媳妇可定也不少。有这么一位贵妇，常云恒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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