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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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言柚吞吞吐吐,“晚饭吃了点的。”
程肆没再说话了,起身去厨房。
手机响起来,高违打过来的电话,开口就问:“看黄历明天后天您又要下江南了,回来的时候给我捎点儿特产呗。最近想吃莲藕,刚好到时候了么不是,捎个一两斤行吧,回来炖点儿骨头汤喝。”
程肆说:“捎不了,不去。”
高违:“怎么的呢?没刮风没下雨,航班高铁也没取消,咋不去了呢?”
程肆往客厅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语气却一点儿都不冲:“管得着么你,不去,菜市场买两斤炖吧。”
高违:“……”
纪录片旁白的男声低沉有磁性,听得言柚昏昏欲睡,昨晚在这里就没怎么睡好,这会儿药喝下去,脑袋更加昏沉。她拿了只靠垫抱进怀里,下巴搭在上面,想分散下精力,却终究抵不过药效和倦怠。
程肆端着粥出来时,沙发上的人便斜靠着一侧睡着了。
他放下碗,忽觉言柚的双颊泛着微红,刚还没有这么红。
蹙眉低下身去再次摸了摸她额头,体温正常才心下松口气。
电视机里的声音还响着,也算催眠的背景音了,程肆没有关。朝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他再次抬了抬手,很想去捏她脸颊,却最终只是停在几公分之外。
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一部纪录片播到了尾声,或许是这样依靠着不舒服,小姑娘动了动,眉毛都蹙起来。
程肆也终于才放过自己,认命般弯腰将睡着的人打横抱起,动作很轻,言柚却还是醒了。
眼睛迷离间瞧见熟悉的面庞,清冽干净的沐浴露香浅浅划过鼻尖,恍如梦境。
她收紧手臂,揽着他的脖子不松。
“还想喝粥吗?”程肆问,“甜的,喝吗?”
言柚有点困了,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
程肆也就没在再问。
他抱着人去次卧床上,放下后言柚还是不松手。
抬睫扫过去,瞧见合着眼睛却不自知地颤动的睫毛。
“乖,松手。”他说。
言柚没有办法,只好放开,程肆起身,出房门之前又被喊住:“程肆。”
他没有转身,没有回头。
言柚双眼瞬间暗淡下去,晦暗不明。
却又听见一句:“我去给你拿睡衣。”
可两三分钟后,离开的背影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丢给她一身做睡衣穿的衣物。
言柚抱着那两件衣服,问出方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问题:“你还喜欢我吗?”
程肆只道:“你说呢。”
–
夜已经深了。
书房,程肆端坐着,只开了一盏小灯,他也没有在看书,也没在工作,就那么坐着。
面前摆着的是那颗当年一走了之时就从江城拿回来的仙人球。
养了两年,吊钟挪去了客厅,前前后后换了二十来枝。能养两三个月的树枝,被他插在水里大多时候活不过一个月,老是忘记换水。
他小时候就养不活任何活物,所以觉得流浪的小猫可怜,也只是买了猫粮去喂,从不会抱回家。
梁令的绿萝都被他祸害死过好几盆,如今却将一颗绿茸茸的仙人球养活了。
时针转过了12。
又是新的一天。
程肆起身,从书房出来却没进主卧,而是拧了下对面次卧的门,打开后走进去。
言柚已经睡着了。
他在床边坐下,又去伸手试了试她额头体温。
知道没发烧,这个动作却做得无比顺手。
抚了抚小姑娘的眉心,倾身过去,又在那个位置落下一个轻吻。
言柚第二日是被闹钟叫醒的。
洗漱完出了房门,却没有看见程肆的身影,主卧大敞着门,里面空无一人。
言柚有一瞬间的心慌。
转头又在餐桌上瞧见一张纸条,上面正是程肆的字迹:有事先走,早餐在桌上,记得加热。上课别迟到了。
言柚捏着那张纸条,指尖发颤,浑身上下都是无处容纳的不安。
桌上的东西她一口都没有动,更没有听话地去学校上课,下了楼拦了辆车就去了研究所。
她其实也不知道程肆到底去哪里了,学校、研究所,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但就是知道自己没办法一直这样了,除非她想真的彻底失去他。
半小时就到了门口,可是研究所的大门她进不去,便站在门口的路边一棵银杏树下等待。
孤零零的一个单薄身影,站在车水马龙的道路旁边,迎着一个个进进出出的人,脚下一动不动地等。
等待这件事情,她做了很多回,却没有哪一次,是像此刻这般如坠无底深渊般难受,上不去下不来,只是一直不停地坠落着,心头惴惴。
终于,视线盯着的大门内出现一道熟悉身影。他身边还有好几个人,应该是同事。一齐朝外走来。
他在那群人里显眼得不得了,身高、长相,都是。
言柚管不了那么多,大声喊:“程肆!”
闻声,那人的视线果然扫过来。看见她显然是意外的。
言柚尽力笑了一下,却知道自己如今的笑一定难看极了。
瞧见程肆人往这边走时,也同时迈开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跑着奔过去。
两人中间只隔两步距离时,又都同时停在原地。
程肆微蹙着眉,看了眼表,都过了八点了,问:“不上课了?”
言柚像是没听见,说:“我和之前不一样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程肆看着人目不转睛地低声问:“哪里不一样了?”
言柚垂了下眸,像是做了番心理准备,才重新抬起头来,道:“我变得不一样了,哥哥。”
垂下的手攥着裙子衣角,裙子都被揪出熨不平的褶皱来。
她鼓足了勇气,曾经的勇敢消失了两年,终于在此刻回来了几分。
“我变坏了,大学两年没有交到新朋友,我孤僻又冷淡,我想不起来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
“我学会了抽烟,还有好多坏习惯,我不再是那个言柚了。唯一没有变的,只有……只剩下我还是好喜欢你。你呢,你还喜欢我吗?这样的我,还喜欢吗?”
程肆伸出一只手:“过来。”
言柚伸手,一只不够,便两只都伸出去握着他。
程肆扯住了坠空的人,轻轻一用力,就将人拥入怀中。
熟悉的味道将她整个人都包裹着,程肆说:“哪里变了,我没觉得。”
泪腺好像在一遇到特定的那个人,就变得格外容易被刺激。周遭的人都望着他们这里,却没有任何事任何物能打扰他们。
“就是变了,沈屏玉和小缘都说我变了……”
程肆捧着她脸颊,一下一下给她擦眼泪,低叹一声说:“没有,你怎么样都是你。”
言柚缓缓眨了下眼睛,一整颗心都被捂热了,问最关心也最担心的问题:“那你还喜欢我吗?”
程肆在她问出这句话后,松了手。言柚蓦地时空,抓着他要收回的手不送,倔强地僵持着。
最终,再用力也还是抓不住。
可是程肆说:“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这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
言柚蓦然顿住。
他望着人,又轻声问:“你呢,你想好了吗?”
程肆低着声音,珍而重之地喊她的名字:“言柚,很多事情我没办法控制,也无从选择。父母、原生家庭,这些由不得我们,你也知道的。”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无奈的,加诸在一个人身上,但是不是他想要的,从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但它就是发生了,好的坏的,都只能接受。
程肆望着她,望着她脸上的泪痕,和红得可怜的眼眶,怎么一哭就眼睛红,怎么能看见这样的她不心疼。
他立在她面前,清清楚楚地说:“但程术知,那个我法律上和血缘上的父亲,在他和你之间,我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言柚,你是我唯一且坚定的选择。”
言柚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心也跟着他的话猛烈跳动。
她在一场大火里,听到的是亲生父母的一句“算了”,生了病他们觉得她是“麻烦”,站在门外,听见这世上最应该毫无保留爱自己的人,说她是“多余”。
没有人不想做被偏爱的小孩。
没有人不想被人坚定地选择。
她从亲生的父母那里从来没有享受过半分的疼爱,所以从言为信那里享受过的七年的爱意,就变得弥足珍贵。她不能没有良心,不能对不起曾经选择了她,也因为她与家人对抗冷战的言为信,不能愧对上天额外恩赐的一份爱。
所以,放弃程肆,好像真的是唯一的选择。
可是好像也忘了,那场大火里,是程肆冲进浓烟弥漫,随时可能吞噬掉人命的烈焰之中,把她救了出来。
从两年前,她就已经是对他来说,比生命还要珍贵的坚定选择了。
潦倒落魄的人间,早有人用爱意将她的世界重新填满。
“相信我,我比你更恨他。”程肆再一次伸出手来,坚定而稳当地展开在言柚面前,“现在,决定权依然在你。如果想通了,心里的芥蒂消失了,就握住我的手走过来。如果没有,如果还是在犹豫,如果还是迈不过去我们之间这道槛,那就一步也不要朝我走。”
“不要来招惹我,不要给我希望,最后又赠我一场空欢喜。”
涌入的眼泪好像不会停歇了,吹来的风一点也不温柔。
“可即使是这样的结果,”程肆的声音变得很轻,代替了不温柔的风,将明媚的初秋送至眼前。
他从小就学会了控制情绪,克制渴望与欲念,此刻,这些东西似乎不复存在,他坦白,他听从本能地回之以同样热忱的一颗剖开的真心,“我还是会等你,一直一直等你。”
言柚抬了下手,动作很慢。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触碰到他指尖时,好像才意识到,程肆的手,也在轻颤着。
她破涕为笑,碰到掌心的瞬间,被人扣住整只手,终于再次拥有一整个拥抱。
“想好了吗。”他也根本没有在问她,牢牢抱着人,用力得仿佛要将言柚整个人揉进怀里。
“宝贝。”程肆哑声喊她,温柔得让人陷进去,他低头吻在言柚耳侧,“没有机会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47章开始修了一下,抱歉影响大家追更体验。明天恢复更新嗷!
修文真的令人头秃,年纪轻轻干点啥不好,非得写文,好了吧,头发没了:(
2("爱我一下行不行");
50、第五十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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