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夕阳薄暮老[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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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平城里一如往昔，暮鼓晨钟。三乔跟着余司礼住进了沪上的商社，主人家是一对日本夫妇，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女儿看到余司礼就走不动道，人儿才一岁多张着手臂要余司礼抱抱，妇人一脸笑意，“这姑娘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长大了可怎么办？”三乔笑得一脸纯真“长大了招一个长得俊的夫君。”她正逗着孩子，被余司礼扯走了。

    余司礼订了一个院子，廊腰缦回，三乔挽着余司礼的手臂，笑盈盈地“为什么不回余家大宅呢？”余司礼看了看远方，“你知道如今北平城的当家人是谁吗？”“谁？”“陆金钊”

    如今四下里军阀们各自割据一处，他们从沪上到北平，自然得心行事，三乔记得余司礼跟陆金钊的宿怨，城门楼子那一枪虽只是死了个安达朱，可那年要不是陈廷，他们可能都得葬身在那里。

    余司礼如今是真的忙，第二日起三乔便没见他的人影。她自己去燕园里溜达。这座古城三四年时光里没有分毫变化，这座全国闻名的校园也是没什么变化。

    三乔走进教室里，须髯皆白的老师站在讲台上，讲着十几年来的文学兴变，兴之所至长啸一声，三乔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候，窗边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大兵站在教室外边，要抓前些天去游街抗议的学生。

    是一个女学生，穿着校服，惨白着一张脸。大兵拉着女学生的袖子要走，台上的老先生一声怒吼“课堂上，你们作甚？”着站在女学生面前，对着一群兵“谁准你们进燕园的？”领头的大兵一脸严肃“长官”老先生冷笑道“让你们长官亲自来找我，在我的课堂上要带走我的学生，从我老头子身上踏过去吧！”

    台下，学生们鼓起了掌，那群大兵定定站在教室门外，最后招惹来了校长。校长到底长袖善舞，一番辞，那群大兵就自动退了回去。

    晚间余司礼总算忙回来，匆匆扒了几口饭，“事办得差不多了，明个我陪你溜溜这四九城。”三乔“行，有您出大力的时候。”

    北平城里有许多胡同，三乔原先赁的房就在胡同里头，不过那户人家曾经也阔，后来是没落了才租房子出去。所以三乔住的那个胡同，还是相当气派，路面宽开个汽车进去都有余。可前的这个胡同显然破旧得紧，家家顶着个破门，有的干脆连门都没有，横着一块木板。路面也就堪堪能够两个人并行，脚底下全是飞扬的尘灰。

    “你没事来这破烂胡同作甚？”三乔蹬着一双黑皮鞋，此刻全是土。余司礼在她耳边不住地嚷嚷。“来找个人，来这个人你也应该熟，是大先生的结发妻子，是前辈托我来看看她。”余司礼对于本家舅舅那边的事本就一无所知，此刻也耐心欠奉。“他不来，倒叫你来。”余司礼对于三乔跟前辈走得近颇有微词，此刻心底里更是一万个不耐烦。

    “你知道前辈的立场有些尴尬，我是事外人，前辈帮了我那么多，也是应该的。”原来，一个月前，三乔跟前辈聚之时，看见大先生先期的文集搁在旧货架上卖，便有些疑惑。前辈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北平城里有人卖自家父亲老早的文集。这人不是旁人，是自己的母亲。

    是母亲，也是名义上的母亲罢了。原来江浙水乡里门户的一家闺女，得了登天的福分，跟刘家结了亲。可这个刘家是偏门支的刘家，家里穷得响叮当，只有个留洋的子能拿出去。出门留过洋的刘家子瞧不上门户里出来的闺女，可奈何自己的母亲替自己做了主，三年里唯一一次回家，就被拉着仓促地结了亲。

    谁也不知道这个刘家子后来能成气候，成了文豪。可文豪也是孝子，接了母亲跟妻子来北京住，不过三五载，母亲死了，孝子也没了禁锢，沪上来名帖招他，他便一去不返，除了日日还往北京的大宅子里寄钱，再无音信。

    三乔疑惑地瞧着前辈给的地址，往日里大先生的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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