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尘埃落定下聘忙[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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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是像许多男人一样，结婚不过是为了延续香火？

    且慢且慢，先别自作多情。绮年再翻个身，打消了自己想法。且不说赵燕恒态度吧，就说郡王府那破地方，有赵燕妤，有一群侍妾，肯定还少不了捧高踩低下人，这要是真嫁过去了，哪还有省心日子啊？别说，自己是顶了个私相授受大帽子过去，公婆能瞧得上这样儿媳妇才怪哩！世子大人啊，你这是出昏招啊，你伤人多少我不知道，可是已经实实被你自损三千了！

    绮年脑子里乱七八糟，一直躺到用晚饭了才起来。听见动静，如燕就从外头进来，面色有些奇怪：“姑娘，我去了一趟杨家，如鹃说，今儿一早有人送去一封信，让她转交姑娘。”

    “拿来。”绮年第一个就想到了赵燕恒。信封里只装了薄薄一张纸，上头寥寥几个字：勿忧勿惧，入宫便知。

    什么勿忧勿惧！绮年真想掀桌。我能不忧不惧嘛，有什么计划你倒是说一下呀，就这么八个字，还什么入宫便知，我到哪里去入宫？

    不过，好歹是有了这么一封信，绮年心里奇迹般地居然安定了一些。赵燕恒不是个简单人，一早送这封去杨家，足以证明这次秦王妃提亲是他意料之中。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好像还没有搞糟过什么事，那就再等等看吧。

    郡王府对这门亲事行动得十分迅速，不过是两天工夫就合完了八字，自然是少不了鸾凤和鸣，天作之合一类批语，接着，王府文定就下过来了。只是这行动越迅速，外头越有人传说，世子跟周家姑娘早已私定终身，定情之物便是一个银香薰，如今这般地下定成亲，不过是为了好一床锦被将事情都遮住而已。

    虽然传言令人郁闷，但亲事进程却是十分顺利。郡王府循旧礼，纳采以雁。如鹂跑去看了，然后欢喜地回来：“真是一对活大雁呢，绑住了腿，还呱呱乱叫。”

    如燕也跟着凑趣：“你没看清楚，聘礼里还有一对金雁！听说是郡王世子派侍卫去野外捉活雁，郡王爷怕捉不到，就先打了一对金雁准备着，如今倒好，两样都送来了。”两人都隐约听到了外头传言，少不得多说些话逗绮年开心，“还有什么布匹首饰，送来东西都把正院堆满了。”相形之下，英国公府送来定礼就不算什么了。

    说起来，吴家近算是喜事连连。先是长房吴知霄与韩嫣定亲，双方年纪都不算小，吴知霄又中了恩科传胪，跟大舅哥韩兆当初名次是一样，也算是京城里一段佳话。春闱前两边已下了小定，如今就等择着日子成亲了。只是长幼有序，前头吴知霆还没成亲，做弟弟越过去不太好。韩家倒也没意见，他们自己家还忙着儿子成亲事呢，到年底许茂云就及笄，该嫁了。

    再就是英国公府为次子阮麟求娶乔连波。阮夫人开口允了将阮麟记自己名下，不过要等日后成亲之时再开祠堂。而阮麟年纪尚小，今年不过是十四岁，且前头还有个哥哥，所以先下定，待阮麒成婚之后再办他们婚事。

    既然这样，那么此时阮麟还算是庶子呢，送来小定礼自然就不会太多，且因英国公府近烦心事多，阮夫人又忙着替阮盼那边打算——阮盼也要嫁进永安侯府了——虽然礼数上没什么疏漏，但被郡王府浩大声势一比，就远远不够风光了。

    李氏忙得脚不沾地。郑氏虽然看得有几分眼热——吴知霆亲事尚未有着落——但也竭力帮忙，阖府上下，除了松鹤堂那边，都是喜气洋洋。

    因世子年纪长了，所以郡王府意思是成亲，婚期挑了近黄道吉日，就七月中，那时候绮年已经十六岁，也不算小了。只是婚期这么近，将李氏忙了个不亦乐乎。

    这时代姑娘嫁妆讲究十里红妆，大到睡觉床小到方便用马桶好都准备上，表示姑娘虽然嫁到婆家，仍旧吃用都是自己嫁妆，并不靠丈夫养，庶几婆家直得起腰来。

    郡王府给世子成婚自然是大手笔，聘礼直接就是五万银子，其余衣料首饰还不算内。吴若钊和李氏商量了，聘礼自然全部给绮年带回去，公中出五千银子，另外夫妻两个再添五千银子给绮年备嫁妆。吴若铮是二舅舅，也拿出三千银子来。远老家吴家二老太爷财大气粗，听说堂外孙女一个要嫁王府一个要嫁公府，直接叫人带了一万五千两银票来，绮年一万，乔连波五千，分别添妆。

    绮年正给韩嫣和许茂云写信。自打吴嬷嬷版本闲话流传出来，尤其是苏家亲事黄了之后，两人都要上门来看绮年，只是一个是苏锐表妹，一个已经跟吴知霄定了亲，都要避着个嫌，所以只好书信来往。前些日子绮年也没什么心思，现跟王府亲事都定下来了，倒可以仔细回封信了。

    看见李氏列出来嫁妆单子，绮年吓了一跳，赶紧跟吴若钊夫妇商量：“我本是高嫁，这谁人不知道？郡王府也并不是看着我嫁妆。说句不好听，便是我带上一百万银子去，人人也只会说我不过是六品官女儿。既这么着，依着我说，周家有多少东西我就带多少。舅舅舅母疼我，酌情添些也就罢了。王府送来东西全带回去，舅舅不是卖外甥女儿，也就够了。表哥马上就要娶亲，表姐表妹要出嫁，说句僭越话，哪里不要用银子，没为我糜费这许多，我拿了心里也不安。至于叔外祖父那边，这添妆银子我不好拿了。”

    李氏叹道：“好孩子，你真是个懂事。可你嫁那是郡王府，聘礼那般高，你若带去嫁妆少了，单是那些下人都要指指戳戳。你放心，舅母已经算过了，公中五千银子是例，舅舅舅母这边拿五千银子也并不难为，你收着就是。至于你叔外祖父那边，也是老人家疼你们意思，且二房手头宽松些，既是长者赐，你也不该辞。”

    绮年只觉得这银子烫手，没奈何只能把话说得再透彻一点：“舅舅舅母都是心疼我，我哪里有不知道。可是这银子本是表哥表姐们，我拿了如何安心？再说叔外祖父那边离得远，这银子我若拿了，日后可不知……”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哪。

    李氏既笑且叹：“你这孩子就是心细，难怪你舅舅想都不想就答应了郡王府亲事。依你看怎么着？”

    绮年沉吟一下：“这银子数实太大，外甥女儿决不敢接。三分之一，也就是舅舅和叔外祖父疼我了。”

    “三分之一哪里够用。”李氏后拍了板，“就减半罢。舅舅舅母省下钱，就全添给你雯表姐做嫁妆罢。”

    绮年听得一怔。李氏给吴知雯添多少嫁妆都是私事，为什么单单要说这省下两千五百两事呢？

    “舅母意思是——”

    李氏微微一笑：“正有件事要跟你说呢，你舅舅想着，把雯儿许给你哥哥。”

    “表姐——”嫁给周立年？绮年第一个想法就是，吴知雯同意吗？

    李氏看出她意思，微微笑了笑：“舅母也不瞒你。若没永顺伯事，你舅舅还想着缓一缓再提，毕竟立哥儿年纪也不大。”

    绮年低头半晌，终于道：“舅舅自然是厚爱哥哥才提亲事，但——我不敢瞒舅母，我哥哥身边已经有个通房了，且我哥哥，怕也配不上表姐。”

    李氏叹道：“立哥儿也十八了，身边有个通房也是人之常情。至于雯儿——我晓得你是怕她不情愿。”

    绮年默然。虽然她感觉里，周立年一直还是隔房那个堂兄，但从礼法上说他们就是亲兄妹了，哪个妹妹会希望哥哥娶个不情愿嫂子回去呢？

    “雯儿那里，我已去说过了。你舅舅也与立哥儿提过此事，立哥儿也答应了。”

    绮年怔了：“哥哥答应了？”自打跟吴知霄跟韩嫣议亲，当初吴知雯跟韩兆事也有下人重提出来说了一遍，周立年是外院根本没听到呢，还是听了仍旧要娶？或者是——不能拒绝吴若钊？

    送走李氏，绮年立刻把如燕叫来：“去外院问问哥哥，他和表姐事……究竟是怎么想？”

    如燕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避了人低声对绮年说：“少爷说了，舅老爷对姑娘和他都有恩，既是舅老爷亲自提出来，断无不应之理。”

    “那就是说，哥哥知道之前事？”

    如燕点点头：“少爷说都知道。”

    绮年默了。周立年是个有主意人，既然他什么都知道还要娶，那就是有自己考虑了。也罢，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横竖她自己婚姻目前还有一大堆问题呢，顾不上别人了。

    正想着，湘云匆匆打帘子进来：“姑娘，宫里大姑娘叫墨画递了话来，说是身子不适，皇上已经准了这几天让家里姑娘们一起进宫陪着说说话，姑娘准备准备。”

    绮年和如燕对看一眼，都想起了赵燕恒那张纸条：入宫便知。果然，果然这桩亲事真是他策划好？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三月，我心里也没底，干脆就能日就日吧，实写不出来大家也别怪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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