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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想害人翻成害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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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表妹。”

    绮年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秦岩是什么意思?莫非心里揣着赵燕妤?若真如此,吴知雪岂不是……

    赵燕妤似是对秦岩变化全无觉察,只管笑着道:“上回表哥给我送那胶泥垛一套小茶炉怪有趣,只可惜被我丫头失手摔了一个,几时你再替我弄一套来?”

    秦岩微微低了头:“过几日我就去集市上找找。”

    赵燕妤笑吟吟看了绮年一眼:“四表哥可见过我嫂嫂了?”

    “已然见过世子妃了。”

    “四表哥做什么这般疏远。”赵燕妤歪着头嘻嘻一笑,“我嫂嫂可是未来四表嫂表妹呢,说起来都是一家人。四表哥不晓得,我嫂嫂可得我大哥喜欢了,如今心里眼里都只有嫂嫂,把我这个妹妹已然是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绮年眼皮微微一跳。现她敢肯定,赵燕妤根本就知道秦岩对她心意,而她,正想着怎么利用秦岩呢!

    果然,秦岩虽然仍低着头,瞥向绮年眼角余光却有些不善起来。绮年心里暗骂,表面上却微微一笑:“县主别说这话,妻子与妹妹岂能一样?县主年纪小不懂得,若是说到外头去,少不得被人笑话。将来四少爷成了亲,自然也会这般对自己妻子,否则那举案齐眉之类佳话怎都是形容夫妻,几见说哥哥与妹妹举案齐眉?”

    秦岩唇角肌肉微微跳了跳,赵燕妤又被绮年堵回去,咬了咬牙笑道:“四表哥瞧,我这嫂嫂多会说话,堵得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呢。”

    你就可着劲儿挑拨吧。绮年不想再这里看她演戏,含笑道:“县主想来是许久不曾见过四少爷了,你们说话,我就不打扰了。枫表妹若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管开口。”

    秦枫轻声应了,秦采脸色却不太好看。说起来秦岩与赵燕妤虽是表兄妹,却是各自都订了亲事,如今理当避嫌了,绮年这一句“你们说话我不打扰”,话里实有些深意。不过当着赵燕妤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亲自起身送绮年出去:“四哥性子原有些直,如今家里又忙乱,若有冲撞了表嫂之处,还请表嫂见谅。”

    绮年笑吟吟地点点头:“表妹太客气了,过些日子四少爷就要娶我表妹,说起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冲撞不冲撞。”

    秦采暗暗叹了口气,叫过银杏:“送表嫂去客院,若缺什么些来报我。”

    绮年虽说打着旗号是来帮忙,不过是秦王妃想着借机把她和赵燕恒分开罢了。别说绮年只是她继子媳妇,就是亲儿媳妇,才成亲一两个月,也不好到婆婆娘家来理事,所以也不过就是客院里闲着罢了。如鸳一径担心赵燕妤会动什么手脚,谁知半日都是安静。

    到了掌灯时分,便有银杏带着个厨房丫鬟,拎了一个食盒过来笑道:“王妃和县主那边陪着大长公主用饭,王妃说这会儿天黑风冷,世子妃就不必过去了。这是厨下几样小菜,世子妃别嫌简慢,若有不合口味只管与我说,明儿叫厨房改去。”

    绮年含笑点头,却见那拎着食盒丫鬟将食盒放下便退到一边去了,并不动手打开食盒将饭菜拿出来,且一双眼睛只盯着食盒,不由得心里有些疑惑,但听听食盒里却又毫无动静。银杏说完告退,只说一会儿自会派人来收拾,请世子妃慢用云云。

    她一走,绮年便拦着如鸳道:“你且慢点开食盒,先找根棍子来。”如鸳不明所以,拿了挑帘子细竹竿来,绮年接过去便食盒上敲了敲,初时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绮年都要当是自己疑心过甚,却听有种极轻微声音从食盒底部传出来,倒像是有什么东西磨蹭一般。

    如鸳霎时变了脸色:“是蛇!”她幼时也是成都乡下长大,蛇虫见得多了,这蛇游走时动静便是这般,不用看也知道,忙把绮年推远些,“世子妃别怕,奴婢把它抓出来!”

    绮年倒不怕蛇:“想来秦岩也不敢弄条毒蛇来,咬出人命来别说是他,大长公主都吃不了兜着走。你拿布垫了手,小心些。”

    如鸳答应着,正要将食盒打开,便见食盒底部有什么动了动,原来侧面有个孔,不过是被块软木轻轻塞住,这会儿被挤开,蛇头探了出来。果然不过是条细小菜花蛇,看着绿生生骇人,其实无毒。如鸳一把掐住了七寸,咬牙道:“世子妃,奴婢把这个拿去给银杏看!”

    绮年笑着摇头:“从后窗扔出去吧,不要作声。你现拿去给银杏看算什么?别说银杏十之八九并不知情,就算知情,无凭无据怎么说?且即使秦家肯认,也不过是把送饭小丫鬟打一顿罢了。你别声张,扔出去,也算我看知雪份上饶秦岩一回。若是再有第二次,咱们就得讨个说法了。”

    如鸳素来是听话,并不问绮年怎么讨说法,开了后窗就把蛇扔出去了。绮年打开食盒,原来底下是个夹层。如今已然九月中,蛇也要冬眠,活动不灵,塞食盒里也不怎么动弹,因此听不到声音。只是进了这屋子,屋里暖和,又有饭菜热气蒸着,这才活泛起来。想来若是她们不发觉,食盒扔一边,那蛇不知什么时候就钻了出来,等晚上要睡觉时候再发现,便是连罪魁祸首也抓不着了。

    这一夜安安生生过了,第二天早晨小丫鬟过来带了绮年去天香苑用早饭。那里是秦王妃出嫁前住地方,也是种满了牡丹花,秦王妃带着赵燕妤就住里面,离着客院颇远。绮年进去时,赵燕妤早梳洗好了坐着跟秦王妃说话,见了绮年随口问安,眼睛却只管往绮年脸上看。绮年知道她看些什么,无非是想看看她有没有被蛇吓得一夜睡不好罢了。可惜她睡得很好,梳洗时候揽镜自照还觉得脸色白里透红,因此任赵燕妤看,只笑盈盈给秦王妃请安。

    因是东阳侯府,秦王妃也不让她伺候用饭,只叫坐下来一起吃。赵燕妤这一顿饭吃得都不安心,时而打量绮年,时而自己不知想些什么,绮年只当看不见。秦王妃便笑向绮年道:“说叫你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无非是陪着你两个表妹说说话罢了。采儿不久就要嫁进咱们家里,你们妯娌正好先亲近亲近。”绮年笑着答应,用了饭,就跟赵燕妤一起往秀水斋去。

    秦采仍旧是笑脸相迎,坐下说了几句话,赵燕妤就有些坐不住了。秦采不明所以,只当她嫌无聊,便笑道:“可惜如今天冷,不然倒可去群芳洲坐坐。”

    赵燕妤一心想着去找秦岩商议,闻言便道:“这时候群芳洲菊花有,我们去坐坐也好。叫人生上了炭火,哪里冷呢。我想着那湖里养了些花鲢,去钓几尾给祖父熬鱼汤喝倒好。”

    老东阳侯本是个有大志之人,少年时一心想着叫秦家自己手中再发扬光大,谁知就因为太出色了,一道圣旨下来尚了公主,这仕途上也就全断绝了。虽则不敢抗旨,也与公主和睦过了一辈子,到底是心意难平。日常爱以酒浇愁,儿孙们又都是些读书习文,与他志向不合,因此都不怎么亲近,倒是对赵燕和格外偏爱些。秦枫秦采是女孩儿,与这个祖父见得少了,虽知祖父已然不起,但要她们打心眼里悲伤,却也不能。听了赵燕妤话便都点头。既有了这为祖父钓鱼幌子,又有县主顶前头,自然都愿意去群芳洲散诞半日。赵燕妤见了,第一个便跳起来:“我去找四表哥商议,他鱼钓得好。”转身便跑出去了。

    绮年心下明白,脸上丝毫不露声色,只随着秦家姐妹走。上回来为大长公主贺寿是坐回廊里,此时天气寒冷是不能了,便那白石小桥桥头亭子里坐下。说是亭子,其实三面是有墙,单只靠着水一面敞开,用两道栏杆挡着。虽然风吹进来有些冷,但里头笼上炭盆烧得热腾腾,倒也不觉寒冷。栏杆边上且支了两根鱼竿,连饵都挂好了。秦岩已亭子里,见了绮年便起身见礼,只是礼数周到,脸上却是冷淡。

    绮年自不与他多说话,与秦家姐妹先群芳洲走了一圈,看看那各色菊花,好一阵子才回到小亭之内。此时秦岩果然已经钓上两尾鱼来了,虽不十分大,却是极活泛。赵燕妤便笑道:“依我说,今日午饭也这里吃了为好,叫厨房把各人饭菜装了食盒送上来,就放自己身边,又方便又热闹,可好不好?”

    秦家姐妹自然答应,秦岩便起身道:“你们坐着,我去叫人送来。”

    绮年只管坐着看水,不一会儿便见几个小丫鬟提着食盒上来,绮年一眼看见后一个正是昨日送饭那小丫鬟。旁人都是提着食盒便罢,唯她一手提着,一手还要托着食盒底子,心里顿时明白,便起身笑道:“你们坐着,我去接接。”转身出了亭子,随手就要接头里送上来食盒。

    赵燕妤连忙跟了出来,拉着绮年笑道:“嫂嫂怎还亲自动手呢,叫她们来。”半拉半抢地把绮年接到手里食盒又夺过去塞给了小丫鬟。这会儿绮年已经没什么不能确定了,眼角余光扫见秦岩假山下头瞧着这里,便让开路教小丫鬟们过去,自己方转身随着走,笑道:“这是外祖父家里,我怎么好——”突然间脚下一踉跄,哎哟一声,已经扑到走后小丫鬟身上。小丫鬟不防,被她这么一撞,登时把手中食盒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却砸赵燕妤脚下。

    只听咣当一声大响,那食盒连底子都摔了下来,从里头竟摔出五六只蝎子来,其中一只好巧不巧掉到了赵燕妤裙子上,只吓得赵燕妤尖叫一声,一边抖着裙子一边往后只管退,不防着身后是桥栏,退到无可再退地方,腰里被栏杆一挡,止不住往后一仰。秦岩大叫一声“表妹”,声音未落,赵燕妤已经翻过栏杆掉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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