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树欲静而风不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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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免是太伶俐了些，这样打探世子和国公爷事，居然不待主子吩咐就去做，实不是个本分。

    红晶去了半晌才回来：“奴婢看红玉二门处等了半日，后来世子来了，两人说话，奴婢不敢靠近。”

    阮夫人眯起眼睛，摆手叫红晶下去，片刻，自己空空屋子里冷笑了一声――怪道这么勤，原来是生了外心了……

    郡王府马车很宽敞，但是再宽敞绮年现也觉得不舒服，因为她不得不跟秦王妃坐同一辆车上。天气寒冷，两人各抱一个手炉，对面坐着却默不作声。秦王妃倚车厢上，半闭着眼睛似乎养神，但绮年却能时时窥到她下垂睫毛后面一丝冷光。刚出王府时候还有赵燕恒策马一边跟着，眼下那父子两人到前殿去见皇帝了，就愈发地让人觉得这车厢不自。

    车厢里只有一个姚黄伺候着，秦王妃说入宫是去探望太后，人多了麻烦，不让绮年带丫鬟，只一个姚黄就足够了。昀郡王有些不悦，赵燕恒却点头答应了，绮年没摸准他是啥意思，不过看他胸有成竹样子也就没吭声。

    马车到达宫门外时，姚黄从帘子里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道：“王妃，前面是皇长子府马车。”

    绮年顿时精神一振。难怪赵燕恒点头让她自己来呢，一会儿她只要跟紧金国秀就行了。

    从皇长子府马车上下来不只是金国秀，还有吴知霞和柳侧妃。柳侧妃挺着个已经显怀肚子，身边两个侍女紧紧地左右扶持着。彼此见了礼，宫人抬出轿子来接，金国秀客气地让秦王妃坐上先行，招手叫了绮年过去：“跟吴惠侧妃也说说话儿。”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绮年报以一笑，跟吴知霞挤上了一顶轿子：“表姐脸色好得多了。”相比她刚成亲那会儿进宫探视时候，吴知霞脸色确实滋润了不少，就是眉头还总有点轻蹙着。

    “正妃特地叫人给我开了药膳方子天天补养。”吴知霞摸摸脸颊，眼里闪过一丝愁容，“只是我不争气……”

    “这哪里急得来呢？”绮年从轿帘缝隙里瞥一眼柳侧妃坐轿子，“柳侧妃这样不方便，怎么也来了呢？”

    吴知霞微微冷笑了一下：“可不是。正妃叫她不要来，一定不听，单她就带了两个丫鬟一个嬷嬷，比正妃带还多，不知是来探病还是来折腾。”

    “表姐离她远一点儿。”孕妇可是碰不得。

    “我晓得。”吴知霞点点头，“府里我院子跟她隔得远，府里花园子小，只要她，我都不过去。”放低声音，“她这一胎也不怎么很稳当，我可不敢近着。”

    “胎气不稳当还敢出来？”绮年大惊。

    “想是来向太后表孝心。”吴知霞不愿多说柳侧妃，转问绮年，“前些日子那些事，我府里深居简出只隐约听些风声，你还去过我们那里？我都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无妨了，我原不过是池鱼之殃，那几天也是慌得不行，去向皇子妃求救来着。如今没我事了，不过是要避个嫌，铺子开不得了。”

    吴知霞放下心道：“一个铺子不算什么。那些日子大伯母还派人去给我送东西，问我知不知道你究竟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心里也急得很。”

    “叫舅母和表姐惦记了。”绮年歉然一笑，“如今都无事了，我想着过几日就回舅舅家瞧瞧，也叫舅舅舅母放心。”

    “正是呢。”吴知霞猛然想起，“过几日是祖母六十整寿，我也向正妃请了假要回去。”

    两人说了几句话，轿子已经到了仁寿宫。宫里一股浓重药味儿，连进出宫女身上都是这味儿。皇后和后宫几个高位嫔妃都，面上神色却都还算轻松，含笑道：“太后到了午时竟醒了过来，虽说身子还弱，却能进了些汤粥，太医说这便是好。”

    秦王妃吁了口气道：“阿弥陀佛，果然太后福泽深厚，且有福寿要享呢。”

    郑贵妃两眼都熬得通红，叹道：“幸而太后好转，否则――”拿帕子按了按眼睛，“我都没脸见皇上了……”

    秦王妃柔声道：“贵妃娘娘不必这样自责，倒是听说阮侧妃拼了自己寿数――”

    皇后面色平和，点头道：“也是那孩子心太实了……三皇子府上来人报了信，大约也是今今早丑时没了，太后卯末就醒了过来。”

    绮年默然。若阮语当真是把自己寿数给了太后，那合该她几时死，太后几时醒。如今皇后明着点出，阮语丑时死，太后却要到四个小时之后才醒过来，这借寿一说究竟信不信，那就不好讲了。

    “太后刚睡下，你们也不必进去了。”皇后看一眼柳侧妃，微微皱眉，“柳氏怎么也来了？”

    柳侧妃连忙上前，娇怯怯地行礼：“臣妾惦念着太后，实府里坐不稳当，所以就跟着正妃姐姐一起过来了。”

    “你这五个月身子了，原该好生呆着养胎才是。”皇后轻轻地责备了一句，“孝心虔不虔，原不这上头。若是能给太后生一个孙儿，太后知道了高兴，那才是孝心呢。”

    郑贵妃忙擦了眼泪：“可是呢，柳侧妃若生了儿子，便是长孙，太后见了才真高兴呢。”

    柳侧妃抿着嘴低下头去，手抚着自己肚子小声道：“若是女儿，臣妾也欢喜。”

    郑贵妃端详着她笑道：“肚子尖生男孩，皇后娘娘看柳侧妃这肚子，尖尖，一准儿生个男孩。想着嫔妾当初怀三皇子时候也是这样，身边嬷嬷就说一准儿是个男孩，生下来果然是呢。”

    柳侧妃虽低着头，却是嘴角忍不住上扬，小声道：“借贵妃娘娘吉言了。”

    郑贵妃笑盈盈道：“哪里是我吉言，是你自己有福气呢。”又叹道，“一转眼孩子们也都大了，郡王妃这如今也有了儿媳妇，再过些日子也该抱孙子了。世子妃这还没动静么？”

    绮年微微欠身：“谢贵妃娘娘关心。”

    郑贵妃掩着嘴笑：“可要着些呢。郡王世子年纪也不小了，早些有了子嗣才好。”

    绮年低头不答，郑贵妃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记得那年太医还给我开了个千金方儿，说是调养身子，我吃了十几副就有了身孕，如今年纪大了也用不着了，倒是转送给世子妃好。哎，杜鹃，带着世子妃去我宫里取那方子，再有当初我睡了宁神一个玉枕，也顺便拿了来送给柳侧妃养胎用罢。”

    绮年坐着不动，含笑道：“听说三皇子不日就要大婚，这方子合该留给三皇子妃，臣妾何敢领这样恩赏呢？”

    郑贵妃眉梢微微一跳，正要说话，金国秀已经欠身笑道：“贵妃娘娘这是偏心了，有好东西只给郡王世子妃，就不肯让我们也沾点儿光么？我偏也要去，也将那方子抄一个拿回去自用。”

    皇后笑道：“你这孩子，看着贵妃和气，倒讨起东西来了。贵妃可别恼她，不如本宫来讲个情儿，就将方子分她们几个每人一份罢，还有二皇子处也该给一份才好。”

    郑贵妃脸颊肌肉微微抽动一下，笑道：“臣妾万不如皇后娘娘想得这般周到，这就叫人回去将那方子誊上几份，各家送去。”

    众人这里正说话，只听外头内监高声道：“皇上驾到。”连忙都站起来迎驾。

    皇帝身着明黄便服进来，叫众人都起身：“太后可好？”

    皇后含笑道：“太后安稳睡了，皇上宽心，太医都说能进食进药就无妨了。”

    皇帝点了点头，看向郑贵妃：“方才朕前殿，听了阮氏事。说起来她虽有错，后头这片心倒是虔诚，就免了她罪，赐她个‘孝贞号，办丧事罢。”

    皇子侧妃死了，还从来没有什么谥号说法，阮语这是头一份了，何况“孝”字又不是平常人当得起，郑贵妃连忙谢恩。皇帝待她跪拜了起来才又道：“只是虽说她一片孝心，可是这借寿原是荒唐说法，伺候丫鬟们怎么也不劝着？”

    郑贵妃低头道：“她原有个陪嫁丫鬟，只想不到也是一样实心眼儿，阮氏一去也触柱自了。”

    皇帝沉着脸道：“难道她身边只一个丫鬟伺候？主子有些糊涂心思，做下人就该好生劝着才是，如今这一个死了，其余那些也逃不了干系，不是糊涂也定是失职。皇后瞧着再选一批好去，把原本那些都换了。若放任这样下人留着，怕日后还要出大事。”

    郑贵妃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皇后再选一批人进去，岂不全是她眼线了？但阮语之死毕竟是大事，好容易拿着自搪塞过去了，断难再推辞别，也只有低头道：“臣妾替三皇子谢皇上恩典。”——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不要问我为什么119章会变成那个样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编辑章节没编辑上，所以先把它锁了。不过已经订阅了亲们不要担心，日后我会把那一章改个小番外，所以钱绝不会白花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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