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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王的雕像高高耸立在城市上空。他满身金片，有一对蓝宝石眼睛，还有一颗大红宝石嵌在剑柄上，灿烂发光。

    秋天，有一只燕耽误了行期。一天晚上，它来到了这个城市，停在快乐王两只脚间。它打算睡觉，可刚把头伸到翅膀下，忽然一滴水落到它身上，接着又落下一滴来。燕仰头一看，只见快乐王眼泪汪汪，泪珠沿着金黄的脸颊流下来。他的脸在月光里显得那么美，小燕心里充满了怜悯。

    “快乐王，你为什么哭？”

    “从前我住在无愁宫里，悲哀进不去。臣称我快乐王。我死后，他们把我竖在这里，让我看到这个城市的丑恶和穷苦，我忍不住要哭。”

    王说有一个女裁缝，人很瘦，脸带病容，手指头上尽是针眼。她正在给一个宫女做跳舞裙，她的小孩正在发烧，嚷着要吃橙，母亲没钱，只能给他喝凉水。王让小燕把他剑柄上的红宝石送给裁缝。小燕不肯，还说它不喜欢小孩，小孩们常常丢石头打它。王再三求它，因为裁缝的孩渴得太厉害。快乐王忧愁的面容终于叫小燕的心软下来。

    燕从王剑柄上啄下大红宝石，衔到裁缝家里。小孩正在床上翻来覆去，母亲太疲倦，已经睡熟。燕跳进窗里，把红宝石放在女裁缝的身旁。它又绕着床飞了一阵，用翅膀替小孩扇风。孩说：“好凉快，我一定会好起来。”接着便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得很甜。

    燕跟快乐王讲起它做的事，还说：“奇怪，天这么冷，我却觉得很暖和。”

    “那是因为你做了一件好事。”王说。

    燕天亮以后飞下河，洗了个澡，然后去参观城里的公共纪念物，还在教堂尖顶上坐了好一阵。月亮升起时，它飞回去向快乐王告别。

    快乐王求燕再陪他过一夜，说城那边有个年轻人住在顶楼上埋头写一个剧本，可他太冷，不能再写一个字，炉里没有火，他又饿得头昏眼花。好心肠的燕问快乐王，要不要给年轻人送块红宝石去。

    “唉，我现在没有红宝石了，只剩下一对蓝宝石眼睛，你取出一颗给他送去，他能换钱买食物、买木柴，写完剧本。”

    燕哭了起来，不肯啄他的眼睛。王再三央求，燕才取出王的一只眼睛给年轻人送去。年轻人很高兴，因为他可以写完剧本了。

    第二天夜里，燕又来向快乐王告别，说来年春天一定给王带来两粒美丽的宝石，红宝石比玫瑰更红，蓝宝石比大海更蓝。

    可王求燕把他的另一只眼睛也取下来，送给广场上卖火柴的小女孩。小女孩把火柴掉在了沟里，如果她不带点钱回家，父亲会打她的。她没有鞋，没有袜，头上也没有帽。她有了蓝宝石，父亲便不会打她了。

    “我愿意陪你再过一夜。”燕说，“我却不能取下你的另一只眼睛，让你变成瞎。”

    王连声央求燕，说：“你就照我的吩咐去做吧。”

    燕取下王的另一只眼睛，飞到广场上，把宝石轻轻放在女孩的手掌心里。“好漂亮！”小女孩笑着跑回家去。

    燕回到王那儿。它说：“你现在瞎了，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快乐王让小燕在这个城市的上空转一圈，看看人们的苦难。燕照他的话去做，回来给他讲了许多富人作乐穷人挨饿的故事。最可怜的是两个饥饿的孩躺在桥洞下，紧紧搂在一起，互相取暖。谁知看守来了，还是把他们赶到雨里去了。

    王让小燕啄下身上一片片纯金片去送给穷人。这下小孩们的脸上出现了红润，大街上也能听到笑声了。

    可怜的小燕觉得一天比一天冷，但它不肯离开王，它太爱王了。它饿了，在面包店门口啄面包屑；冷了，拍拍翅膀取暖。王让它到埃及去，可它没有一点力气，只吻了吻快乐王的嘴唇，便跌在他脚下死了。

    快乐王雕像的内部忽然一声巨响，他的心裂成了两半。

    天亮后，市长带着随从在广场上散步，他抬头一看，大叫起来：“啊，快乐王多么难看！”人们这才发现快乐王剑柄上的红宝石掉了，眼睛也没有了，身上的纯金片也不知去向。他变成了一尊灰暗难看的石像，像一个乞丐。市长命令人们把快乐王的像拆掉。

    这时，上帝对他的一个天使说：“请把这个城市里两件最珍贵的东西送到天堂里来。”

    天使来到城里，把死去的燕和快乐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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