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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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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丽的月季娇俏得立在绿之间,迎着春日阳光,展现着羞涩的妩媚,明媚的阳光伴着清风仿佛能将人心都暖化了。

    然而,在家,许多人都因着各自的原因,即使是在这般暖风熏醉的时日也心情沉重,难有喜悦。

    在见过病重的家大公之后,卫七就着手开始了医治,唯一的要求便是要全权掌管医治期间所有的做为,也就是说在这一过程之,无论卫七怎么对待瀞廷,老爷都不能出面干涉。

    于是在最初的几天里,瀞廷每日所做的事除了喝药就是睡觉,因为每日他都会在一碗汤药之后陷入昏睡,而后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第一时间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卫七,以及卫七身后端着汤药的侍从,继而重复之前的喝药……昏睡……

    如此反复,使得瀞廷不可避免得显得有些浑浑噩噩,那种恍惚间如醉云端的无力之感,令他心忽然生出了一种复杂莫明的心思,在那几天里,瀞廷不禁时不时的就会怀疑自己或许有一日再也不会醒来,就这般无知无觉地昏睡下去,最后无声的消亡。

    谁都不知道他心的陈杂而莫名的滋味,其他人看到的是卫七疗效的显著,不论是日渐红润的脸色,还是即使是昏睡时也强健有力的气息,都无不表明他正在康复。

    能在短短时日内就令瀞廷的病情有所好转,喜得老爷连连咧嘴大笑,而已经摆脱了体寒之疾的瀞廷也终于摆脱了整日昏睡的混沌时日。

    不过,好似苍天作弄,毫无预兆的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瀞廷即将康复之时,瀞廷却忽然昏倒在了院,而后,依旧消失了的病症又忽然复发了出来,且来势汹汹,其情形之险情形甚至是有过之前,这下不单单是家下人,就连老爷都看着卫七欲言又止。

    “大公,便先请将这副汤剂喝了。”备受质疑的卫七却显然很是淡定,依旧雷打不动地每日喂药。

    “先放着吧,卫先生,在下实在是动弹不得。”前些日已经面色红润,气息沉稳的瀞廷,现在却只能瘫软在床,一脸疲惫地靠在枕上,就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眼望去,周身都弥漫着病弱之气,面色上更是泛着青紫之色。

    若不是老爷当真亲自感受过卫七的医术,也得见之前疗效的显著,就凭着爱这么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立时就能将卫七当作是庸医乱棍打出门去。

    “这汤药已然散了热去,此时服下正是时候,还请大公起身。”说罢,侧身示意候在房的侍从将只余温热的汤药端上。

    瀞廷侧转头来,看着坐于床边的卫七,神情不快地皱起了眉头,默然无语,明显是不愿意听从的。

    瀞廷身上没有寻常久病之人的暴躁和颓废,但是在言语之上却不可避免地带出了些敷衍和抗拒,在这次倒下之后,显得尤为明显。

    看着他当下一脸的不快,卫七显然不会在意,全然无视其厌烦抵触的姿态,继续说道:“大公,请。”

    “卫先生,不过是徒劳罢了,在下知晓自己的身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卫先生又何必为难在下?”瀞廷双眉紧蹙,神色恹恹。

    卫七闻言,扬眉看了眼似乎已然自弃的瀞廷:“久病成医,大公之言,卫某自然是信的,不过,大少爷此时还是莫说此话,既然应了令尊所托,卫某定当竭力以赴,现在,还请大公用药吧。”说完就向着一旁扬首,已然候在卫七身旁的侍从上前一步。

    “慢。”看着即将走到床前的侍从,瀞廷赶忙出声喝止,这人不是家的下人,在有了之前的教训之后,他完全肯定只要自己不从,最后定然会被灌下药去。

    瀞廷一口气堵在胸口,憋闷非常,然而继续心郁结难消,看着一脸的冷淡之色的卫七,却只能暗自憋屈。

    即使他是态度一日差过一日,这人却终是这般模样,不要说是面对主人家的恭敬了,言行之往往还带着明显的强势,因为自带着侍从,他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算这个药师的身份不同于一般大夫,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的父亲却依然将自己交到了这般无礼之人的手,简直是匪夷所思!

    虽然心恼怒,但是,瀞廷却也知道只不过是父亲太过希望自己康复罢了。

    万般无奈之下,瀞廷只能妥协。

    在侍女的帮扶之下,瀞廷还是艰难地起得身来,而后一碗泛着淡淡热气的汤药就被送到了他的面前,瀞廷看着这碗浓浓的黑色汤药,闻着隐隐约约却不断刺激着鼻腔的阵阵苦涩之气,原本已然有些麻木的舌尖竟然不由地就开始隐隐发苦。

    一旁的卫七看着一脸厌弃的瀞廷,无声的勾起了唇角,缓声提醒催促道:“大公,请。”

    瀞廷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在侍女的服侍下,一口一口喝下了被汤匙送入口的药汁,唯有这时,瀞廷方才真心地怨怼自己瘫软无力的现状,若是能一口灌下也好过现在这般漫长的折磨,一碗汤药下肚简直是身心俱乏。

    待侍从退去,卫七上前再次搭上他的手腕,全然无视瀞廷此时那因为忍耐而狰狞扭曲的脸庞:“大公这便好生歇息,卫某告辞。”说完便收回诊脉的手,敛袖起身。

    瀞廷深吸了口气,喉头哽咽,努力地试图压下口的苦涩之味:“有劳……先生。”

    不过是区区四字,却被瀞廷说得断断续续,当真是抿着嘴,好似从牙缝之间生生挤出一般,颇有一番咬牙切齿之感。

    “良药苦口,大公当忍耐,若是实在苦涩得狠了,食些蜜饯也无妨。”

    “在下省的。”躺下的瀞廷连看都懒得看盘的蜜饯,已经开始麻木的口舌,又哪里还能尝得出味儿来!

    卫七理了理外衫,转身时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开始呼吸渐沉之人,一丝异色在眼底一闪而过,垂眼间神情古怪,卫七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也是方才知晓原来这世间还有比那毒药更加叫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啧啧,这样一副能强身健体的良药,或许应该给兄弟们试试?心蠢蠢滋生着“美妙”的念头,面上却将神色尽数藏在了眼眸深处,卫七在自己都未知的时候彻底蔫坏了。

    而这位“有趣”的大公,怕是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什么不说是些许的黄连,竟能苦涩至斯吧。

    默默地藏好眼底的怜悯之色,卫七收拾好自己的药箱,起身离开。

    “卫先生。”才不过走出里间,就碰上了候在此处的顺廷,于是只得停下脚步。

    顺廷抱拳见礼,而后问道:“不知兄长今日如何?”

    “卫某定然竭力而为。”卫七模棱两可地回道。

    “有劳先生。”

    卫七淡漠地点了下头,迈步离去。

    顺廷看着卫七远去的背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沉寂,他转身走进里间,看着昏睡着的瀞廷,眸色深沉。

    ……

    自春游之日起,隐月便再未出过客院,没有了隐月同行,木烨霖自也没有什么游玩的心思,此时木烨霖正带着侍从独自坐在了茶楼,听着楼下说书人昂扬顿挫地戏说着故事,出神地望着远处奔流的江水。

    不可否认他似乎真的已经习惯了注视那人,现在的自己确实感受到了所谓的寂寥。

    事实上,换做是几月之前,连他自己都难以想像自己会有一日,连连伴在一人的身旁,即使是无所事事,单只是看着那人的面容,嗅着其独有的冷香,就能心神宁静,岁月静好。

    所谓情不自禁,概莫如是。

    “参见主上。”卫七自外间走入雅间,请安见礼。

    “嗯。”唤回了神志,木烨霖看着桌边已经冷却的茶水,顿了顿,闭目小憩一时,慵懒地舒展了一下因久坐的而有些紧绷的筋骨,而后站起身来带着卫七等人离开了茶楼。

    “咿呀”一声少女的娇唤忽起,使得木烨霖前行的脚步一滞,循声而看,对街的绣坊之隐约可见婀娜之影。

    木烨霖眼神一扫而过,未有半分停留,径直走向了马车,登车而去。

    “婉莹怎么了?”绣坊之,有人出声问询着忽然惊呼的少女。

    少女瞧着远去的马车微红着脸颊,低头慢绕着指间的绣帕:“无事,不过是被一只飞虫惊了一吓。”说罢回过身来,低头有些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盘的绣线。

    “这几日,时日正当,恰是草长莺飞,若是耗在了屋甚是可惜,不如一同去放纸鸢如何?”有同伴瞧着春光明媚,不由地四顾问道。

    少女褪去了脸上的红霞,抬起头来,心却是思量着那马车行去的方向,浅笑着回道:“嗯,同去。”

    ……

    郊外深山一间猎人林屋之。

    “就是此人吗?”卫三打量着被捆绑在屋梁之下的男,语气淡淡,眼却流露出锋利的神色。

    他的身旁,一纤瘦的男,缓缓绕着艳色的短鞭,笑得眉眼弯弯:“可不就是这人嘛。”

    “竟以那般‘厚礼待之七弟,我等可要好生相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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