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茜茜公主]苏菲的世界 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70章 永远有多远[2/2页]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妙书坊]https://m.miaoshufangxs.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那么说点令人开心的话题——”阿玛丽冲着苏菲眨了眨眼睛,“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

    “这样仓促!”

    苏菲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得仿佛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我倒宁愿是上个月。”

    阿玛丽忍不住轻蹙眉尖。

    奥尔良的家族纽带一向紧密,母亲克莱门汀又热衷交际,她与费迪南也算得上亲近。所以知道订婚消息的时候她曾感到十分开心,不仅仅为了好友,更为了表兄。对于内穆尔公爵最初的打算她多少听母亲说起过一些,倘若不是费迪南的努力与坚持,固执的舅父绝不会就这样点头。她也曾看到表兄悉心计划未来的蜜月旅行,从瑞士,意大利到西班牙,葡萄牙——她想要把这些讲给苏菲听,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只是望着苏菲的眼睛,轻声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语气是少见的认真郑重。

    苏菲沉默着转开目光。不远处的草地中央,费迪南正与阿玛丽的哥哥奥古斯特说着什么,却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视,忽然回过头来——这样的距离看不清彼此的表情,然而苏菲却莫名觉得他眼睛里必定带着笑意。

    “我知道。”她的声音低得近乎呢喃,“……是的,我知道。”

    婚期虽然定得仓促,准备起来却并没有想象中忙乱。苏菲的嫁妆早在与路德维希订婚时就已经置办齐全,婚纱必然是要重做的,但除此之外大部分的衣裙、首饰和金银器皿都能够派上用场。其中还有许多按照王后规格特别订制的好东西,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讲,新娘的嫁妆都绝对称不上简薄。苏菲本人对此倒表现得极为淡然,以至于帕森霍芬几乎日日都会出现十分有趣的一幕——做母亲的拼命往箱子里装东西,做nV儿的拼命从箱子里往外拿东西。

    “妈妈,你知道我要去的是l敦对吧?”苏菲看着箱子里码成一层的几十双鞋子,忍不住扶额,“我还以为自己要徒步穿越撒哈拉呢。”

    “哦,l敦!”只听完苏菲的前半句话,卢多维卡就忍不住开始伤感,“那样遥远——我去看你都如此不便!”

    水的阻隔作用无疑是巨大的。不仅仅是地理上,更是心理上的阻隔:对于生活在欧洲大陆的人们来说,海峡对面的岛国看上去无b遥远;而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则几乎是另一个世界——这一点,直到人们已经习惯乘坐飞机来往世界各地的时代也没有改变。

    “妈妈,我保证每年都会回来的!”

    苏菲亲了亲卢多维卡的面颊,却也清楚这样的安慰不过是空头支票。成婚后的生活注定不会像之前那般轻松,她无法继续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甚至她的丈夫在这件事上也没有绝对的发言权——至于内穆尔公爵,显然不是父亲马克斯那样平易近人的随和X格。

    “哦,我亲Ai的……”卢多维卡只是叹息,心中的担忧丝毫不减。

    作为家中最小的nV孩,苏菲是在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的宠Ai中长大的,即使犯了错误,也总能轻易获得原谅。卢多维卡时常会想,苏菲这样任X倔强的X格是不是自己太过放纵的结果。而她当初极力促成苏菲与路德维希的婚约,心底深处也有将幺nV留在慕尼黑的心思——在nV儿们相继远嫁之后,苏菲的陪伴对她而言是莫大的安慰。或许正因如此,她总有一份对苏菲的歉疚之情;更何况这是家中最后出嫁的nV儿,又是嫁去b姐姐们更加遥远的异国,所以卢多维卡恨不得把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都为nV儿带上。她一面担心苏菲能否与阿朗松的家人相处融洽,一面又担心苏菲对英国的生活无法适应。

    “即使真的缺了什么,在l敦那样的世界大都市购买也很方便。我敢说,那儿的东西b慕尼黑还要齐全。妈妈,你再担心也不用把我小时候玩过的娃娃都带上呀——啊,这个还是玛丽的。”

    苏菲一边说,一边把布娃娃从箱子里一个一个地拿出来。最后是一个绛红衣衫粉白裙子的娃娃,亚麻sE的卷发上别着她的星发卡——她蓦然想起,这还是茜茜订婚那年弗兰茨表哥送她的圣诞礼物;犹豫片刻,将娃娃放回了箱子里。事实上面对即将到来的婚姻,她的焦虑与日俱增,却不愿意把这种不安在母亲面前显露出来。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表现反而加重了卢多维卡的担忧。

    卢多维卡看着苏菲把布娃娃拿起又放下,不难猜到nV儿内心的纠结与忐忑。好在这些日子她一直留意的阿朗松的表现,多少能给她一些安慰。如果说苏菲的嫁妆是因为早有准备才置办得格外顺利,那么阿朗松为苏菲打算的一切则周全得令她惊讶。在帕森霍芬举行婚礼就是阿朗松首先提出的——虽然T贴的新郎选择在新娘家乡举行婚礼并不罕见,但她的nV儿之中,也只有海l妮拥有了这份幸运。当前几日阿朗松找到马克斯公爵夫妇,将自己的收入与在国外的几处房产详细告知请他们放心的时候,卢多维卡终于笃定,她为苏菲选择了最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婚纱的面料是上好的丝绸,不必触m0就能从牛N般细腻的光泽上看出它的华贵;细节的装饰和头纱则由纯正的法国蕾丝织成——据荣格夫人说,出自法国北部一个叫做科德里的小镇的手工作坊,产量极少。偶尔,苏菲也会猜想这件婚纱的来历,但也仅仅是偶尔。她总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b如,娜塔莉的未来。

    “你真的决定了?”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苏菲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侍nV。摇曳的烛光将娜塔莉的影子投在地上,修长,却b普通的少nV多了几分丰腴。也只有在夜晚,娜塔莉看起来才有几分少nV的活泼;据说人们在夜晚总是容易褪去白天的包裹和伪装——这出自苏菲无聊时翻过的某本关于心理学的专著。书的名字早已模糊,类似的理论倒还记得不少,b如人们在夜晚更容易受到感X而非理X思维的支配,又b如人们会因为在夜晚看不清彼此而更容易敞开心扉。

    虽然苏菲背对着她,娜塔莉却还是屈膝行礼:“是的,殿下。”

    “你其实不必如此。倘若我是你,多半会留在慕尼黑,嫁人生子;而不是跟随前途缥缈的公爵小姐,去一个一年到头都难得看到太yAn的海岛。”

    苏菲的话语中似乎带着隐约的笑意,又似乎只是倾听者的错觉。她毫无疑问拥有一把好嗓音,即使是初次见面也会被x1引。娜塔莉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苏菲的情景,那时的小公主还未显露如今出众的美貌,个头也不及自己高,然而她站在母亲身边望着一身纯白纱裙的公主,只觉得自己就像只灰扑扑的小麻雀。

    高贵的出身,美丽的容貌,以及身边所有人的宠Ai——有些人似乎生来就是令他人羡慕和嫉妒的,然而对苏菲,娜塔莉却连嫉妒都无力。她的迷人之处,不是靠美貌,不是靠温柔,也不是靠才华,却有种独特的气质和魅力;只要她微笑着用那双眼睛看你,心生好感实在是件太容易的事。这样的好感甚至不仅仅局限于男人——所以即使她占有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母亲的疼Ai,娜塔莉却没办法真正讨厌苏菲。

    “我想要跟您去,殿下。”娜塔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细弱,却意外地坚持,“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苏菲挑了挑眉,却没有把疑问说出口。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到娜塔莉对某件事情如此坚持,然而她从来不认为她们的关系亲密至此。倘若是她的母亲乔安娜,或许她不会感到意外——

    “我在这儿已经没有家人了。”娜塔莉低低地说。

    “……也好。”自己多半也受到了夜晚的影响,内心不自觉变得柔软脆弱;苏菲想,她或许的确是需要陪伴的。于是她转过身,微笑:“无论如何,谢谢你,娜塔莉。”

    一个月的时光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婚礼前夜,苏菲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与成为皇后和王后的姐姐们相b,庆祝晚宴没有那样盛大,却依然隆重而热闹。奥尔良家族显然对这次联姻十分重视,不但族长巴黎伯爵菲利普王子亲自到场,费迪南的姑姑和叔叔们也纷纷前来祝贺,蒙庞西耶公爵安托万甚至专程从西班牙赶来。

    这实在是一场令人欢喜的重聚——虽然茜茜因为小nV儿瓦莱丽的出生身T虚弱,不得不前往葡萄牙的马德拉岛疗养而错过了小妹妹的婚礼;但是海l妮、玛丽和马蒂尔德的到来已经足够令苏菲感到无b幸福。她穿着珍珠sE的丝绸礼服,礼服的前襟和裙摆上用金线绣了大片的百合作为装饰;手臂上挽着一条浅蓝的轻纱披肩作为点缀,蓝白交映,恰好是巴伐利亚国旗的颜sE。

    费迪南坐在苏菲身旁,微笑着倾听宾客们的祝酒词。先是作为伴郎的阿达尔伯特王子,接下来是巴伐利亚内阁部长pfretzschner;每个人都热情地称赞了新娘的美貌和品质,并为这对即将成婚的新人送上祝福。

    当新娘的父亲马克斯公爵说完贺词之后,在场的所有宾客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音乐,美食,美酒,觥筹交错间,所有人都欢欣鼓舞,容光焕发。而新郎则毫无疑问是最幸福的那一个——通常情况下,费迪南并非情绪外露的人;然而这一晚只要对上他的眼睛,就能立刻感受到他心中的欢喜与满足。特别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新娘身上的时候,满满的温柔和Ai意,几乎令人溺毙其中。

    宴会的气氛愈发热烈,每个人都沉浸其中纵情享乐;直到突然间天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光,绚丽的sE彩将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

    ——是烟!无b盛大的烟!

    隆隆的响声延绵不绝,流动的光影五彩缤纷。那是夜空中最耀眼的存在,如溪流,如河川,如瀑布,璀璨夺目,连星星都黯淡得隐在背景之中。宾客们不约而同地走出宴会厅,抬头仰望——这个时候,苏菲的手突然被拉住,偏过头,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刹那间连呼x1也被夺去,x腔中微弱的火光如烟般瞬间迸发,她想要逃离却动弹不得,目之所及,只余对面男人幽深的双眸,倒映着夜空中绚烂的流光。

    慕尼黑郊外的贝尔格城堡,同样有人在夜空下久久伫立,静默着凝望璀璨的烟火。

    “陛下——”

    直到g0ng廷秘书官洛l茨出声提醒,路德维希才回过神,面对“是否还要继续”的询问,轻轻点头。

    她的婚礼前夜,他为她照亮整个巴伐利亚的夜空——路德维希终究是Ai苏菲的,如他自己所说,“像Ai一个最亲密的小妹妹”。

    盛大的烟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渐渐地,宴会厅重新喧闹起来,父母和未婚夫也早已返回招呼宾客,苏菲却依旧不曾离开。没有人前去打扰站在园里的公爵小姐,因为猜到了这场焰火背后故事的聪明人,更懂得何时应当视而不见保持沉默。

    直到最后一缕光也被燃尽,夜空重归黑暗寂静。苏菲无声地叹了口气,拍拍身旁陪自己站了许久的马佩尔,转身朝向g0ng殿的入口。这个夜晚作为主角的她太过忙碌,甚至没有时间与自己的兄弟姐妹说上一句话;然而当马佩尔陪她看完这一场烟火,她又觉得什么也不必多说。

    马佩尔抬头望着夜空,许久,突然出声:“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还是可以帮你离开。”

    “我从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就没打算再离开。”他们终将踏上不同的道路,独自面对自己的人生;然而当此时此刻他依然选择对她说出这样的承诺,她便足以笃定那些无条件的信赖与包容从未改变亦不会改变,所以之后的日子再艰难,她也能够无所畏惧。

    这个时候,城堡中忽然响起清脆的碎裂声。前来祝贺的宾客们在婚礼前夜的宴会上打碎瓷器驱走恶灵是历史悠久的德意志传统;也意味着即使经历磨难,婚姻永久存续。

    “马佩尔……”苏菲开口,迟疑片刻,说出的却是分别时最平常不过的叮嘱,“你要照顾好自己。”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有空的话,记得到英国看我。”紧密相连的童年与少年是彼此生命中最温暖的记忆,而他终究是她最不舍的人。

    伴随着身后连续不绝的叮当之声,马佩尔点头,微笑:“一定。”

    喧嚣注定会归于平静,之前越是热闹,之后就越是孤独。夜sE尚浅,苏菲却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酒杯——幸好只是洒出了些许酒Ye。婚礼前的招待会上倘若打碎玻璃器皿,会被认为是厄运的预兆。

    衣裙的重量全都压在了身上,连起身都不得不依靠娜塔莉的帮助。“妈妈,我有些不舒服。”她走到卢多维卡身旁,低低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能容许我回房间换件衣服,休息片刻吗?”

第70章 永远有多远[2/2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