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转院到顾氏总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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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在车窗上拖拽出朱砂色尾迹,后视镜里金澜酒吧渐远。
南笙的脸贴着冰凉的玻璃,将名片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忽然想起陈逾明袖口散发的崖柏香,那是父亲书房博古架上的味道,如今却成了困住她的浮木。
雨幕中,听松琴庐的地址在手机地图上闪烁如星。
当末班车碾碎郊区水洼里的霓虹时,深灰棉浆纸名片上的云纹已与她掌纹生长成同一种命运的拓印。
走廊的荧光灯管滋啦震颤,在泛黄墙砖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南笙将毛巾浸入搪瓷盆,漂白水刺鼻的气味与母亲咳出的血腥味在鼻腔绞缠。
旧棉被下传来破风箱般的喘息,输液管在墙面投下蛛网状的影,护士的橡胶鞋底突然在门口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307床该续费了。”护士的圆珠笔敲着铁质病历夹,“你说今天肯定交,这都过了零点。”
金属夹板折射出南笙开裂的唇纹,像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琴谱。
“明天......明天一定能交。”
南笙把深灰棉浆纸名片攥出冷汗,古建所铜牌上拓印的云纹在掌心烙出浮雕。
她望见走廊尽头值班室电子钟上的猩红数字,距离八点还有五小时四十二分钟。
在郊区医院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母亲枯槁的手突然抓住女儿的手腕:“笙笙......你瘦得腕骨都突出来了......”
指尖抚过南笙眼下淡淡的青影,“这大衣还是去年买的,如今......空荡荡裹着。咱们回家......妈闻不得消毒水味......”
母亲混浊的瞳孔突然收缩,“你典了那支白玉簪?”
南笙将温水喂进母亲龟裂的唇缝:“妈,我遇见位贵人。”
她指腹摩挲着深灰棉浆纸名片上凸起的云纹浮雕,“是位懂古琴的古建工程师,他认得虞山派的减字谱......”
窗外的暴雨突然掀开窗帘,母亲看见女儿眼里的光比床头柜的葡萄糖瓶子还亮。
“古琴......你爸说过......弹琴人要......”母亲浑浊的瞳孔突然清明一瞬,像是看见丈夫在琴房擦拭雷氏琴的身影,“笙笙......妈宁愿回家喝中药,也不能让你......”
氧气管随着剧烈的咳嗽颤动。
南笙忙扶起母亲喂水,急声打断:“陈先生是正经人!”
耳尖漫上血色,“他在金澜酒吧听到我弹《幽兰》,说......说这曲子该教给琴庐的孩子......”
南笙喉头突然发紧。
监测仪的警报声撕开夜色。
护士冲进来推注镇定剂时,南笙的眼泪砸在名片上。顾氏总院VIP病房的地址在泪渍中晕开,化作父亲临终前在ICU玻璃上画的古琴轮廓。
她突然抓住护士的袖口:“明天!明天我们转去顾氏总院!”
母亲在药物作用下昏沉睡去,南笙用棉签蘸着凉白开润着她起皮的嘴角。搪瓷杯底沉淀的水垢突然晃动,映出裂屏手机里去年生日的画面:
父亲在琴房调试明代蕉叶琴的岳山,母亲端着药膳羹,而她鬓角别着今晨当掉的白玉簪。
“要清清白白......”母亲梦呓中的手指突然痉挛,“你爸最恨
监护仪的红光在南笙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她将名片贴在心口,云纹浮雕隔着旗袍摩挲心跳。
听松琴庐的试课通知再次亮起,曲目恰是父亲临终前未完成的《离骚》。
暴雨在黎明前转成细雨,南笙趴在病床边缘浅眠。
梦里陈逾明的崖柏珠串化作父亲常用的镇纸,压着她誊抄的工尺谱。
当晨光漫上顾氏医疗名片时,母亲突然轻抚南笙凌乱的发丝:“要记着恩情......等妈好了......你以后接着念京音研究生......”
走廊尽头传来早班公交的鸣笛,南笙将父亲留下的螺钿琴轸贴身藏好,仿佛这样就能护住最后一点世家的体面。
顾氏医疗京城总院。
南笙攥着裂屏在12层落地窗前,指尖还残留着拨号键的余温。
晨光穿透双层真空玻璃,将心脏外科VIP病区的走廊镀成淡金色,空气里浮动着雪松香氛,盖住了她袖口沾染的消毒水味。
远处CBD的玻璃幕墙折射出万千光斑,像极了十五岁那年在澹园,阳光穿过紫藤花架洒在九霄环佩琴上的碎金。
“南女士,这是您母亲的术前评估报告。”
护士长捧着超感医疗平板轻声细语,玫瑰金边框映着南笙洗白的帆布鞋,那是去年生日父亲送的礼物,如今鞋帮已经磨出毛边。
“二尖瓣机械瓣膜置换术定在周四上午,主刀是张院士团队。”
护士长滑动平板,3D心脏模型在晨光中旋转,“术后需要终身服用抗凝药物,我们推荐进口的......”
南笙的视线掠过走廊墙上的《听琴图》仿作,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宋徽宗赵佶画作。
第57章 转院到顾氏总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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