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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残雪凝辉冷画屏[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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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娘亲渐渐处于下风,锋利的兵戈划破她的衣裳,身上的血痕清晰可见,清寒再也抑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她嘶吼着,却无人在乎,她恳求那些人放过娘亲,也无人在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娘亲的身上划过一刀又一刀,刺过一剑又一剑,即便伤成这个样子,娘亲也从未放下手中剑,她要为自己的女儿一战!

    nbsp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仅凭娘亲一个人,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娘亲使出最后一剑,击退了一众人马,却也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再也提不起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她不甘心,努力支撑着这副破败之躯,想要站起来再与这群人殊死一战,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终是没能护送清寒离开这里。

    nbsp清寒哪顾得上别的,两步并作一步,跑到娘亲身边,双膝跪地,紧紧抱住娘亲,撕心裂肺的吼声在村庄徘徊,不难听出她心里的无助和怨恨。为何这么多人要对她们下手?为何好人要受尽折磨而坏人却背地里看着好人惨死?

    nbsp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娘亲的话。

    nbsp美,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只有真实才是永恒的,而真实绝不会美!现实本就如此残酷,只是她习惯了娘亲怀抱里的温暖,习惯了山村里的宁静,而当现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能被迫接受现实,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惨死在眼前却无动于衷,她恨这群人,也恨自己为何不敢迈出那一步!她屈服于内心的胆怯,到头来什么也做不了。

    nbsp听雨阁中序,情丝愁断肠。

    nbsp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飘起了朦胧细雨,大火熄灭了,房屋化作灰烬,仅使留下残垣断壁,诠释着昔日的光景。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随处可见的是破败的房屋、遍地的血迹,还有数不清的尸骸。雨水冲刷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却洗不清留在这里的罪恶,那是不可原谅的罪恶,那是无法抹去的罪恶,那是任何借口都无法掩盖罪恶!

    nbsp因为再美好的借口,也无法掩盖罪恶的本质;再善良的人,也不会有善良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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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寒风猎猎,雪花飞舞。

    nbsp雪白的长发迎着狂风飞舞,清寒一人独立于悬崖边,静静看着远处无尽绵延的雪山。

    nbsp这天地一色的风光,无论多久都看不厌。

    nbsp“清寒师叔!”一道小小的身影匆匆跑来,打破了崖边静谧的气。

    nbsp这是个扎着双丫髻的女孩,今年刚满六岁,大家都叫她小丫头。她的母亲因难产而亡,父亲也在之前玄门百家的内乱中死去,只留下孤苦伶仃的她。清寒怜惜她的身世,将她收入门中,让她成为了天师门中最小的弟子。

    nbsp“当心!”清寒在小丫头肩上扶了下,让她站稳,问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nbsp“我听长老爷爷说你是妖怪。”小丫头天真且好奇地问:“清寒师叔,您真的是妖怪吗?”

    nbsp“长老?”清寒愣了下,多半是那几个不服道宗的老家伙。

    nbsp韩氏隐退,洛氏灭门,五大世家名存实亡,玄门百家互生嫌隙,分崩离析,分成一个个小门派,散落于江湖,再无昔日辉煌。直到后来,道宗开山立派,创立了天师门,吸纳了许多玄门百家散落于各个门派的弟子,也包括一些自诩修为高深的老家伙。自此以天师门为首的仙门百家,名满江湖,成为新的玄门之首!

    nbsp清寒轻轻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摇头道:“我不是妖怪,长老爷爷是骗你玩呢!”

    nbsp“可是您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小丫头困惑不解,“不是只有老人家才会长白头发吗?”

    nbsp清寒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眼睛,心中无声叹了口气。偌大的仙山,恐怕也只有这个小丫头敢当着她的面问出这个问题。其他弟子或许会敬畏她,但绝不会与她亲近,连多看一眼都是种罪过。

    nbsp“因为我是飞雪的女儿。”清寒一本正经地欺骗小丫头,白发的缘由解释起来太过复杂,她也不希望对方在小小年纪就知道太多悲伤与沉重的事。

    nbsp“你看,飞雪是白色的,所以我的头发也是白色的。”

    nbsp她是飞雪的女儿,在凛冽的寒风中长大,将心魄系于这片素白的天地。

    nbsp生在此地,亡于此地,未尝不是种归宿。

    nbsp清寒牵着小丫头的手,站在悬崖边,望着白茫茫的天地,心中有所牵挂。

    nbsp“清寒师叔,师父为什么现在也不回来?他是嫌弃我吗?”小丫头有点点自卑。

    nbsp自从清寒把她接到仙山,给她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门中的师兄师姐待她很好,师叔和长老也很宠溺她,都把她当宝一样看待,这种感觉从所未有,她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她喜欢仙山上的一切,不论是凌雪峰的寒风刺骨,还是竹篁峰的四季如春,抑或是落霞峰的水天一色,但再美的风景,只有一个人,也显得孤单。

    nbsp“你师父很忙,难得回来一次,托我照顾你。”清寒不想跟她说太多,因为她也不能断定她师父何时会回来。

    nbsp“清寒师叔,你想师父吗?”小丫头忽然问。

    nbsp清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想!”这一声包含了多少心酸苦楚,只有她一人知道。

    nbsp道宗开山立派,广纳弟子,除了她和庭风居住的两座主峰以及道宗的紫檀山,其余主峰和偏峰,对所有弟子开放,门内弟子可在山上修炼功法,研习武术。但竹篁峰是个例外,准确的说,她修改了竹篁峰的禁制,除了她,连道宗也进不去。她不允许任何人擅动竹篁峰上的一草一木,连道宗也不行,更别说庭风了。

    nbsp道宗明了她的心思,也不强求。九大主峰和偏峰,已经够弟子修炼了,竹篁峰便留给她当个念想吧!谁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回来?清寒没日没夜守着竹篁峰,尽心照顾山上的绿竹,她在意的不是这些绿竹,而是那个人。

    nbsp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清寒始终守着那座开满绿竹的山峰,还是在等那人,只是那人从未出现。

    nbsp没人知道他何时会回来,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或许明天回来了……

    nbsp朔风起,寒冬临,落白几许使人迷。

    nbsp红尘如梦,过往云烟,几经回首,此情寄;

    nbsp凌云志,竹篁亭,天下为局我执棋。

    nbsp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诡谲叵测,伊人离。

    nbsp心千言,绪难愁,韶华易逝,转眼白头。

    nbsp寒梅几树,仗剑九州,似邂逅。

    nbsp倚危楼,望江口,白茫茫,天悠悠;

    nbsp在水一方,憔悴销柔,如北斗。

    nbsp抚长琴,问怨幽,心惶惶,意愁愁。

    nbsp这一年,凌雪峰上的风雪下得格外大。

    nbsp凌雪峰大殿的屋顶年久失修,在过年的前几日,竟被积雪压垮了。

    nbsp“真是不吉利!”有弟子私下里议论,“自从她当上代掌门,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整日守着那座破山,连自己的大殿塌了都不在意。若不是大师兄一直打点宗门上下,天师门估计得毁在她手中了!”

    nbsp倒塌的大殿前,清寒一人独立。不知过了多久,她裹紧了披风,将几乎被冻僵的脸埋进柔软的毛绒领子中。

    nbsp等雪停了,就命人去修——她想。

    nbsp然而凌雪峰上的风雪,从未有过止息之时。

    nbsp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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