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中仙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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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姿如同下界的神女，一竿洞箫败尽与会的各路精英。她光耀中州，家族以她为荣，神州传颂其名，无数青年才俊为她神魂颠倒，赠其美名秦仙，一时风云随她舞动，年轻一代无人能出其右。他长笑御剑而来，一剑斩破萧音，英姿勃发，丰神俊朗，随后又不受其名，飘然踏剑而去，杳无踪迹。

    她记得，那一年，藉藉无名的他为证剑道，拔剑指向剑神萧白，败尽剑宫全部精英后萧白终于同意出手，无论佛、道、儒、兵，各家修者云集观战，一时崖山周围人满为患，漫山遍野。那一战惊天地、泣鬼神，一年轻无双剑客，一成名千年的绝世剑尊，在崖山之巅战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半月不分胜负，因修为不如，最后他一招之差败落于萧白成名绝技之下，但终得萧白认可，愿以自身剑道领悟赠之。崖山经由此战，主峰下落千丈，夷为平地，正是今日崖山城的最初由来。她始知其名——段君浩。

    她记得，那一年，北极境内风雪凛冽，她为求武道独闯寒冰极地，身陷绝地的她求救无门，闭目待死之时她被一条温暖的坚实臂膀救起。缘由此生，裘袍青衫，洞箫传情。漫天的风雪都变得可爱起来，她靠着他，他抱着她，只求片刻，不念永恒，天地间一切好像都不复存在。他们同看极地变幻的天幕光影，同游绝无生机的酷寒禁地，他邀她到东海莲岛做客，她欣然前往。神仙眷侣，惊叹羡煞莲岛众修。可她从没想到，自己的家族竟然是莲岛世仇，她舍不得他，为他罔顾家族恩怨；他不愿弃她，为她不顾恩师之托，舍岛主之位携她远去。

    她记得，那一年，她被家族禁足，要她嫁入当时四大世家之一的宋氏。她拼死抵抗，被封印修为，强行嫁娶。婚礼之日，她一身红装，绝望之际，他只身从天而降，一往无前突破秦家大阵，险死还生之后，带她一路躲避两家追捕。三年之内，足迹走遍大陆十六国，隐姓埋名，为她敛去一身风华，甘为山野村夫。

    她记得，那一年，莲岛震怒，联合萧氏剑宫，兵锋直指秦家，宋家避祸，秦家独木难支。家族生死存亡之际，她瞒着他赶回去与族人同生共死，然一切已无力回天。她身中萧家强者剑意，伤及根本时日无多，他遍寻大陆名医和隐士高人，终于得知一解救之法，须西方佛域生佛座下青莲的莲心生服。此莲心乃佛门至宝，为生佛转世之依托，他求而不得，无奈却义无反顾拔剑而起，与整个佛域这一庞然大物为敌。不知道这一场争斗他如何抗过来的，但她醒来的时候，他已道行全失，经脉寸断。为了保护她，千辛万苦之后，他竟破而后立，领悟剑道真意，重塑经脉。但她却答应了临死的父母，不报族仇，不能嫁他。她若报仇，便无颜嫁他；若不报仇，便不能嫁她。她陷入两难，欲自尽解脱，他拦住她，不再提及婚嫁之事。他说此剑既然为她而悟，那便随两人之爱永绝与世。从此他不再用剑，世间少了一个凌天剑者，红尘多了一个醉酒疯道人……

    她都记得……

    她依在老道身上，取出洞箫，说再为他吹奏一曲。

    悲曲随风，鸟虫闻之哀鸣，山谷变得黑白，他抚摸她的脸颊，深情一笑。

    “这里很美，我也很喜欢。”

    他化作星光消散无踪。

    她永远失去了他。

    她泪如雨下……

    这世间已经再没有他，她的存在又还有什么意义。

    红裳翩翩，孤影无言，洞箫再续，心已随爱人而逝。

    段虎三人找遍山谷也没有找到老道士的踪影，最后在老道房里找到了留给他的书信：

    “段虎吾孙：

    见信莫悲，老道已身死道消去也，你我缘了，勿以为念。吾逍遥而来，洒脱而去，不枉此生。

    求道者前途叵测，你既已身在其中，须知砥砺前行，莫忘初心。你师其人，乃儒门中人，意气当先而不顾自身，为大丈夫，却失之变通。你当效其行而变其法，莫要固执偏颇，方能求变求存，切记切记！

    其收徒却疏于教导，临走赠书，纳尽平生所学，你当详尽解读，不可松懈。凌家之事，乃其为你所留之后路，送剑之举，势在必行，而后若有生死存亡之危，可前往求助一试。但人心叵测，凡事当三思而后行，以心眼静看百态而自有判断。

    惜不得见你长大成人。雪氏无双，乃至诚之心，纯洁无暇。若喜，可娶之，必为贤助；若不喜，万勿欺之，须善待于她。但婚姻之择，乃人生之大事，勿须顾忌，心安处则是你良缘所在之处。

    言尽于此，你自揣摩。”。

    雪无双见段虎拿着信呆立半天不动，眼泪直流，走过去抱着他轻声安慰，段虎依旧不言不语，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跟着哭得泪眼婆娑。

    良久，段虎悲声道：“老头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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