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渔翁解封 上[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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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见意料之外的东西，心砰然一跳。

    寒风飞雪中，少年有些狼狈坐在雪地上，露出了少有的惊恐神色，手抚在胸膛心口处，虽然风雪冷得手的感知度下降好多，但仍能清楚地感觉到其内心散发出来的胜过风雪的冰冷，以及突然剧烈了的，心的跳动，也许还传出了“砰砰”声，他听不见，风雪吹动声响太大。

    风雪“呼呼”地吹动着地下鱼儿身上的蓑衣，蓑衣周边被吹起，有些凌乱的感觉，而鱼儿本身就在凌乱。

    自然，鱼儿怎会料到会在这般雪天中能够遇见这种出乎意料的东西。

    世间万物，繁衍生息，生生不息，源源不绝。出生，即是万物在世间的开始，人亦是万物之一，亦以出生为始，出于世间，生于父母。

    这般，出生既是开始，那相对的，开始的对立是结束，换言之，生的对立则是——

    刚才，鱼儿就已经犹豫过，决定后一步一步地走近过：

    眼前，那是一个人，身子大部分埋在雪地中，已然看不清整体，只见一部分身躯，一身纯黑衣袍，没有什么修饰的黑色，自然是无奇怪之处；而自身子往上，那里的脸部是被雪掩住了的。

    刚才那个时候，鱼儿第二次犹豫了，片刻才又决定，要看看眼前躺在雪地中的人的面貌，然后伸出手，要将那人脸上的雪推去。

    手刚刚放到那雪中，就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手更加彻底地感受到雪的冰寒，还是内心也在颤抖不安？

    雪下得大，鱼儿费了一些气力，才将那人脸上的雪都推去。

    然后他只看了一眼，就似受大惊地后退，脚下不稳，一个踉跄便跌坐在地上。

    风雪中隐隐看见鱼儿那坐在雪地上，不大的身形，应该后悔了，他也感觉自己应该后悔了，因为他摸在心口的手清晰的感觉到心突然的不自然，“跳得好快，我的心……”听到，如枯木门开的声音此时还带有几分呆滞，自言自语的意味。

    “双眼睁得好大……”鱼儿自言自语道，“没有呼吸……没有温度……”声音十分嘶哑难听，“只有雪一样的冰冷！”但能听出语气的微微颤音。

    是的，鱼儿刚刚触及的，是一具尸体，一个死去了的人。

    生是人在这个世上最基本的权利，没有什么能够轻易夺去这个权利，也是至高无上的，而没有了生，人将失去在世上的一切，所以也是最必不可少的。而到了某些时候，人也将会失去生，取而代之的是……死。

    这些鱼儿都是知道的，他所读的书上见过，关于“生死”。至于“生”，也许是众人皆知的，暂且不提，它在书上的记载很少；而“死”，则是少之又少，几乎只是只文片语，鱼儿自然没有在意，也从未问过爷爷，而爷爷也是不曾说过的，关于死那个东西。

    “……或寿尽，或病疾，或被杀，或天灾，人不能续生，而不生，谓之死。”鱼儿脑海中有这句文段，这是为数不多的关于死的描述，然而，这句话并不能化解鱼儿此时的窘况。

    他自然不太了解“死”，而此时他最需要知道的是：如何面对死，或说是如何面对，死人。

    这般，鱼儿的思维是明显不够用的，所以，他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坐在雪上。

    雪落到他的身上，很冰，他全然不知；风吹在他的脸上，很冷，他丝毫不顾；而他的心或许也越发冰冷，但，无法让他回神。他现在就如，眼前那一身黑衣，躺在雪中的老者一般：任由风雪，一动不动。

    过了一些时刻，“……什么是死？怎样面对死？……”

    鱼儿自言自语着，这是他第五次重复这句话。

    “……什么是死？怎样面对死？……”第六次重复，“……什么是死？怎么面对，死？什么是死！怎么面对，死？？”第七，第八次。

    鱼儿的声音是嘶哑难听的，这般听起来，像什么机械一般，在重复那句似乎没有意义的话。

    “什么是死啊！怎么面对啊啊啊！啊啊啊！”第九次的时候，鱼儿终于忍不住了，他抬头吼道。

    那吼声分明是嘶吼，是完全崩坏了风雪那一成不变的声响的，嘶哑得比风雪难听了数倍的、破坏了风雪空间某种纯净洁白，的吼声……

    或许，鱼儿现在不管如何也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风与雪是在动摇他的意志，眼前雪中的那人自然也不会给他以一点精神……与之同在的应该只有那颗在砰砰跳动的心吧。

    没错，那颗正在被鱼儿抚摸着的，冰冷不已，却不断跳动，证明着鱼儿是绝对区别于那边雪中的人的跳动着的心！

    他的心在跳，他有呼吸，他是活着，他拥有生！

    雪在飞舞，风在吹动……他的心突然发出了一点点蓝色光芒。

    “久违了，那颗寒冰包裹的心，那道寒冰颜色的光。”鱼儿的嘶吼没有停止，只是他在这么想道。

    他抚摸着他的心，慢慢低下头，闭上双眼。

    那颗心散发着蓝光，他安静了下来。

    “对啊，我果然记得，是你啊，无法面对的时候，你总会陪伴我……不对，你无时无刻都在我这里……”鱼儿安静低声的喃喃道，枯木门开般的声色，嘶哑难听……

    落雪纷纷，身着蓑衣的少年闭目冥想，连他的心也平静下来，只是淡淡的散着蓝光，这个白色的空间又纯净洁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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