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梦醒已逝[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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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碎了很可悲，但那样至少还记得有过那些梦。

    他又一次来到这个梦中，但他从不记得自己来过那么多次。

    在这个梦里，他看见了五年前那名少女——从而，知道了这里才是梦。

    而那不敢承认的现实……

    “失去一切”便是这种感觉。那梦的外面，鱼儿所目睹的现实里。

    是的，鱼儿失去了本就不多的一切：不论是最亲最爱的爷爷，还是与爷爷安居的林中小屋。

    因为鱼儿连自己都……

    “很痛很痛”鱼儿只记得，在身体被洞穿流血、倒在血泊中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的命在流逝，正如那不停流走的血液……鱼儿沉睡了过去。

    之后便来到了这里，五年前曾来过的这个梦。

    “爷爷……”梗咽的呻吟。

    再之后，面具下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然后，只见了，这一望无垠的草原上，那个跪倒在地上，哭泣着的少年。

    草原上的风依旧一阵接着一阵，青草随之摆动，其间回荡着少年的哭泣。

    他的哭声是那么悲伤，那么痛彻心扉。

    以往清新的微风与青草，此时却衬托着悲凉。

    整个草原似都为这个遭遇灾难的十二岁少年动容。

    然后，悲凉宛如实物，化作了……

    那一片片如此柔美，如此洁净的，像白花般的落下之物。

    雪？

    从碧蓝的天空落下。

    似曾相识的雪吗？

    并不需要它如此熟悉啊，在这里，这场雪只是更加确定了，在哭泣之人所悲伤之事。

    毫无征兆，只是那样一点点的落下，落下，再落下，无穷无尽地落下。

    鱼儿无暇在意落到身上的雪，也不可能像初见之时那般愉悦。

    让他失去一切的，不就是这打破了一如既往宁静的“雪”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鱼儿仰头大哭。

    “为什么要下这场雪！”

    “为什么要让爷爷离开……”

    仿佛在质问那洒下这些白雪的上天。

    鱼儿自然不知晓，在这场雪中，爷爷到底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敌人……

    但他知道，如果没有这场雪。他怎会那么久才找到爷爷，即使爷爷面对的是无法打败的敌人。

    鱼儿也可以让爷爷逃跑啊，怎么不行呢？如果爷爷不愿意逃跑，甚至可以拉他走……

    毕竟爷爷这么宠着鱼儿，只要非常坚持地恳求，爷爷肯定会答应的。

    然而，现实里就是有这场雪。鱼儿什么也没能做到，只是与爷爷见了一面。

    “那是最后一面吗？”鱼儿不敢这么想，他还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但他内心将这个想法扼杀掉了。

    “爷爷，爷爷……”

    鱼儿的哭声越发悲凉，与那逐渐密集、下得大了的雪一般。

    最初点点滴滴的小雪，此时也变成纷纷扬扬的大雪。

    这片青绿的草原很快染上了雪的白色。

    哭泣在继续，落雪也在继续。

    鱼儿，他的身子，一点点地被白雪淹没；

    被雪淹没的鱼儿，他四围的白色为何突然渐渐染有红色？

    感觉到了，就算是想要继续痛哭，有什么阻碍着？

    甜的，一股甜的滋味从喉咙往上涌出。

    同时身子上，腹部被洞穿的极致疼痛。

    还有，充满在面具中的血腥味。

    鱼儿的哭声断了，哭不出来了，鲜红的血液从他戴着的那纯白面具下流出。

    以及，鱼儿的身子腹部，血也在那里流淌，源源不断的。

    “痛啊……好，痛……”

    红色代替了白色，在这个由鱼儿的血形成的血泊。

    雪还是落下，落到这血中。

    鱼儿清楚知道自己的命正在消逝，是的，再一次。

    “痛……”

    没有气力将话语说完。

    鱼儿应是即将死去吧？

    而纷飞的大雪却丝毫不在意……还是在扮演“衬托悲凉”的角色，大大方方地落下，淹没鱼儿。

    草原，也要被白雪淹没。

    只有，那个少女，任何一片雪花都无法落到她身上。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默默看着这似乎很悲凉的场景。

    鱼儿自然是倒下了，倒在自己的血与上天洒下的雪里。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似不甘就这样死去，他不肯埋下的脸望着那里——草原的边际——那个少女。

    耗尽所有，从喉中挤出那么一句：

    “对不起……求你……”

    未说完，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使得那面具被震落；

    露出了，那被破坏得血肉模糊、极度不堪，甚至恐怖骇人的脸。

    划伤整个脸部的无数血痕，血从中流出，像一道道沟壑。

    包括眼皮，也是被破坏了，已无法完全睁开两只眼睛，泪也混到了血里。

    “救我……”

    鱼儿的最后只能祈求。

    而后，便是完全被雪所“吞噬”……本应如此。

    透过无穷无尽的落雪，那是一阵耀眼的蓝光，从鱼儿胸膛心口处盛发。

    那些蓝光覆盖到鱼儿身上的所有伤口，所到之处，血不再流。

    同时，似有这么一道声音，非常缥缈空灵的声音，在鱼儿面前——

    “活下去。”

    他感觉到她是这么说的。

    而他所看不见的：她再次将那纯白胜雪的面具掩在，他那破损不堪的脸上。

    ……

    慢慢睁开的是一对眼，一对平静而空洞的眼。

    不知是为何，很久前是有泪，而现今醒来的每天，眼中都不会有泪的。

    他也曾想过，是不是睡着时做了什么噩梦？——不过，还是否定了，因为如果有梦，为何一星半点的所谓的梦的残留都不在记忆里？

    所以，后来便不在意了，毕竟他真是不记得在这段时间中自己做过什么梦。

    只是这样的感觉：“从昨夜中醒了过来，之后便是今天”，期间什么也没有，既没有一片空白，也没有无边黑暗，更不要说五颜六色的梦境了。

    就只是，“什么也没有”罢了。

    他也从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本应记得的事……

    他盯着熟悉的小屋房梁看了片刻，似在思考什么。

    “我没有忘记什么。”

第二十五章 梦醒已逝[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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