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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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1日。从未离开过福建的高敏毅坐上了厦门开往北京的绿皮火车,两千公里的路途仅需要240元人民币,这应该也是厦门去往北京最便宜的方式吧。
初春的厦门没有一丝丝的寒意,蓝天和暖阳依旧没能够阻止他坐上开往寒冷北京的火车。高敏毅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北京,那一天,他只是不顾一切的想去罢了。“能…能借我点钱吗?”电话里,高敏毅低着头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
“多少?”
“五百。”
用着借来的五百和自己仅剩五百,凑了一千的路费坐上开往北京的火车。
出发是在个明媚的午后,乘坐brt的快6线经过集美大桥,高崎机场起降的飞机和桥两旁蔚蓝的大海,微风拂过,阳光洒下的金粉撒落在海面之上。这座蓝宝石般美丽的南方沿海城市,有着他深爱的人。可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被抛在身后,义无反顾地坐上了开往寒冷且无依无靠开往北京的火车,只带了简单的行囊和热血的心脏。
每年的三月,北京召开的全国两会,会使去往北京的旅客面临极为苛刻的安检。
“z308去往北京西的旅客请往右走接受二次安检,感谢您的配合。”机器安检处的前面站着的工作人员礼貌微笑说道,接着由旁边三四名工作人员再次核实目的地。非终点站的旅客放行登上火车,高敏毅被引导准备接受二次安检,转头的瞬间,目光所到处尽是被打开的行李箱。穿着安保服的安检员挥舞着黑色金属检测器对打开的大行李箱内部来回检查,以此保证首都的绝对安全。
高敏毅见状大为惊讶,“至于这…这样的吗?北京需要这么特殊的吗?”即将召开的两会更增加了北京的特殊性,再次的安检同样存在着必要性。他只带了两套衣服、一桶泡面和几片面包,所以二次安检并未花费太多的时间。可是因为两会而骤升的安检系数,却给高敏毅之后在北京的计划,设下了不小的障碍。
登上火车后,拿着软座的车票,戴着厚厚的眼镜,在人挤人的嘈杂车厢中艰难前进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到自己的位置,双眼目不转睛盯着窗外山与河的风景。省会福州东边沿海县城长大的高敏毅,看尽了潮退潮落,却未见大山大河。所以他试图让自己的人生挽留更多未见的风景,直至夜幕降临。
嘈杂的人满为患的z308使高敏毅完全无法入眠,一路上,耳机里单曲循环着赵雷的歌曲《开往北京的火车》。而绿皮火车跌跌撞撞,正载着他离开八闽大地驶向江西。凌晨一点的南昌下了场小雨,车门打开的瞬间,寒气开始侵占了整个车厢。涌入车厢的还有拖着尼龙大布袋的江西叔叔和阿姨们,因为这是去往北京最便宜的方式,舍不得花钱节俭的他们需要用金钱应对艰辛残酷的生活。他们大多面容黝黑,用被岁月和生活侵蚀的躯体在这列窄长的车厢,拖着尼龙布袋去往自己的座位。可高敏毅,在那群人里面显得格格不入了,安静地坐着带上耳机听歌,一直盯着车窗外路过的城市。这是一张干净的脸庞,学生模样,穿着妈妈刚洗过的白外套,羸弱的身躯,忧郁的气质和飘飘的长发。
凌晨两点,远远处就看到数百束强光从九江的高楼向长江投射,高敏毅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壮美的风景。在数十米高的长江大桥上俯视被照亮的长江,而这列火车花了不到一分钟跑完了并不长的长江大桥,并把这座城市最美的风景丢在身后。尽管他回过头,为了让这花花绿绿,霓虹璀璨的城市风光在视野里尽可能多待一会儿,可北上的火车和东流的长江只能选择其一。这就像是去北京或是去上海,只能选其一。这就像,爱情和梦想也只能选其一。因为人生就是一段不断选择和不断抛弃的旅途!
凌晨三点,嘈杂的车厢开始安静下来了,困意侵占了这节车厢。高敏毅是车厢中极少数没有睡着的。车窗之外黑漆漆的一片,仿若一个虚无的世界,只有这节车厢才是世界的现实。“咚咚…咚咚咚…咚咚”只能听到铁轨和火车碰撞发出的声音,摇摇晃晃着一路向北。糟糕的睡眠环境使他无法入眠,因为家里舒适的大床和不被打扰的个人空间使他养成了必须身处幽静的空间,躺在舒服的床上才能睡着的娇贵“毛病”。因此在这狭小的座位里,他需要不停地着玩手机听音乐,才能慢慢地让自己的困意战胜糟糕的环境。这样过了两三个小时,迷迷糊糊中趴在了桌子上,然后再也没有听到砰砰砰的撞击声,也感觉不到了火车的摇晃。这是大脑的出于对身体本能的保护,可是这种的保护极容易被外界干扰,小孩的哭声或是大人睡醒发出的声响和火车碰撞铁轨产生不规律的摇晃都可能让这弥足珍贵睡眠被打碎。
还不满二十岁的高敏毅逼迫自己匆匆长大,舍弃了太多东西,去换取一个机会,啃馒头把钱省下,花在去往实现梦想的路上。终于,因为某个人发出的声响最终终止了大脑对身体短暂的保护,睡醒揉了揉睁不开眯成了一条线的眼睛,望向了窗外。
他见到了生活20年都未见过的风景。刚刚升出的红日在平坦的华北平原没有任何的遮挡物,雾霾下的红日试图让自己更加耀眼。又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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