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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谎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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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载湉听见载潋喊“哥哥”,心里最温柔的角落忽被触动了一刻,他毫无迟疑地“诶!”了一声,坐到离载潋更近一步的地方,温柔对她笑道,“潋儿,还不到寅时呢,你好好歇着吧。”

    载潋仍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可此时她听见眼前人话的声音,却感觉清晰无比,她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停滞了,不禁霎时睁大了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她怕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载潋看见皇上坐在自己身边,只剩下愣愣地出神,她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再也见不到皇上了,这辈子也不可能再一句真心话。

    “皇上…”载潋愣了许久,却只出这样一句话来,她埋在心里的千言万语却在真正见到他以后一句也不剩了。

    载潋坐在原处忘了行礼,只剩下怔怔地掉眼泪,她呆愣愣了许久才痛痛地哭出声音来,载潋一头扑进皇上的怀里,痛哭道,“皇上!奴才还以为再没福气见皇上了!…”

    载潋紧紧攥住皇上身后的衣裳,仿佛下一秒皇上就又会消失不见一样。

    载湉听见载潋哭的声音,更感觉心底一紧一紧地跟着她疼,他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悲伤与难过,只温柔地对载潋笑,企图为她驱赶所有的悲伤,载湉缓缓抬起一只手来回拥住了载潋,轻声道,“别哭了,朕答应你,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载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都将载湉胸口前的衣裳打湿了,载湉却连躲也不躲,他用手轻轻拍着载潋的背,等她渐渐平静下来,载湉才凑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潋儿,朕问你,你到底去哪儿了?朕绝不让你白白受这些委屈!朕一定帮你讨个公道!”

    载潋渐渐坐直了身子,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放肆,她听见皇上如此问自己,忙撑着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她使劲摇着头使自己清醒,可她合起眼来看到的还是载振恶狠狠威胁自己的面孔。

    载潋抬起头来望了望眼前的皇上,她能够看得懂皇上此时关切自己的目光,她忽然觉得,哪怕只有这一瞬关怀的目光,也都足够了,她也再不需要什么公道的法。

    载潋仍清晰记得载振威胁自己的话,她怕载振真的会将照片的事告诉太后,让太后有机会为难皇上。载潋知道,如果自己把载振的名字告诉皇上,引来的便是惊涛骇浪般的冲突。

    因为庆王奕劻是太后宠信的人,若皇上为了自己而处置了载振,牵连了庆郡王前途官运,必定会惹得太后为此不满。载潋根本不敢想,若是如此,从今以后太后和皇上之间还会有多少误解与矛盾。

    载潋也并不懂什么政治险恶,她只怕会有任何人伤害皇上,一丝一毫,在她眼里都容不下。

    载潋想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去保护皇上,哪怕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她也希望能用尽全力,不想看到他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载潋感觉自己受的委屈与皇上的安危相比早已不算什么了,她抬起头来认真地望向载湉的目光,此刻的她才懂得,原来自己每次在皇上目光中看到的星光,都是自己望向他时的眷恋。

    “潋儿!你到底去哪儿了?朕问你话呢!”载湉焦急地想知道答案,想为载潋做主,可载潋却只是静静地望着载湉的目光,沉默了半晌后才道了一句,“是奴才不好,惹皇上担心了!奴才哪儿也没去,就是自己在外头玩了玩,一不心摔了几个跟头,弄脏了衣裳而已!”

    载湉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来轻轻抚了抚载潋掌心里的伤口,反问道,“那你手上的伤也是不心摔的?”

    载潋傻笑着用手揉了揉额头,一时感觉碰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生疼,便立刻将手放下了,她笑道,“是啊!奴才向来冒冒失失的,从都是摔着跟头长大的…”

    载湉只感觉心底一凉,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载潋刻意的隐瞒,他恍然觉得,自从自己误会过载潋一次后,眼前这个女孩儿就真的开始与自己生疏了。

    载湉缓缓垂下了眼眸,他只伸出一只手来,紧紧攥住载潋冰凉的手,只问了一句道,“你真的吗?”

    载潋用力地点头,道,“是,是真的…奴才不敢欺瞒皇上。”载湉忽冷冰冰地笑出了声来,他抬头望着载潋,冷冰冰道,“敢与不敢,你也都敢了。”

    载潋只感觉紧跟着一慌,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想要再些什么,却看见皇上站起了身向外走,留下一道背影道,“你好好歇着吧,朕也累了。”

    载潋变得不会再追出去急于解释,也变得不会再傻乎乎地什么都真话了。

    载潋听见侧殿大门合起的声音,听见窗外皇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终于什么都不用顾及了,只有在无人的时刻,她才肯肆无忌惮地哭一场,发泄自己委屈又无法倾诉的悲伤。

    载湉拖着越发沉重的步伐向回走,他后悔自己最后留给载潋的刻薄,可刚刚的自己又无论如何也难以控制情绪,他总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变得更加敏感脆弱,也变得更加易怒。

    载湉坐回到自己暖阁的榻上,他望着侧殿里的烛光熄灭了,也终于打消了还想回去对载潋些什么的冲动。

    载湉传了太医来给载潋瞧病,等载潋睡熟了又传太医到自己跟前回话。

    载湉最担心载潋额头上的伤,只怕她真的会伤到了头,便最先问道,“她额头上的伤要紧吗?她一直喊头疼,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太医诚惶诚恐回话道,“微臣回万岁爷的话,格格额头上的伤是用力撞击所致,头疼是自然的,只要好好休养几日就不碍事了。”

    载湉听见“不碍事”几个字才终于放下心来,他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来,太医却又补了一句话道,“微臣还有一事不敢瞒万岁爷,格格一直嗜睡,恐怕是被人用了蒙汗药所致。”

    载湉心头一惊,立时厉声道,“蒙汗药?!你能肯定吗?”

    太医继续回话道,“微臣不能肯定,却也有□□分的把握,因为格格身上现在还沾染着蒙汗药的气味。而且格格手上的外伤是利器所伤,绝非摔倒所致。”

    载湉从方才的欣喜中顿时跌入了无尽的失望之中,“利器所伤”就证明了载潋在撒谎,载湉不懂载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载潋当真开始与自己产生隔阂而疏远了。

    “你去吧,药煎好了就赶紧送过来。”载湉低下头去淡淡吩咐了最后一句,太医便跪了安,退着步子离开了养心殿。

    载湉望着窗外阴云后一点月光,逐渐感觉周遭越来越冷,原先载潋住在这里时还是寒冬,可她在时的寒冬是那样温暖,可为什么如今的初春竟比寒冬还要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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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载潋醒来的时候已是辰时了,窗外的雨终于停了,可天气却仍未放晴,一片阴沉沉的天空笼罩在紫禁城上方,压抑得令人不出话来。

    载潋亦不知道自己该要做些什么,该要去向何处,她自从被带到了庆王府,一连几日都还没有见过自己的阿玛额娘,几日来未曾去请安,她都不知道兄长们用的是什么借口。

    载潋突然感觉心口发慌,她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令惶惶难安的预感,那种预感让她想要立即回家,想要立即见到自己的阿玛额娘。

    她再也不敢过分靠近皇上了,她怕自己还会有下一次难以度过的磨难,她怕自己的阿玛还会为自己的不懂事而担惊受怕,更怕自己自私地想要靠近,会给皇上带来伤害。

    载潋飞地起身穿衣穿鞋,她推开侧殿的门跑出去,想要找到皇上,她还想在离开前最后一番话,也许还能清昨夜的误会。

    载潋从未想过要骗皇上,若是可以,她想一辈子都对皇上真话,可是她做不到。

    载潋今日欺瞒皇上的初衷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口的,这一次,她宁愿忍受皇上的误解,也不愿皇上知道真相,最后会为了自己而被卷入危险的漩涡中,被太后为难。

    载潋顶着殿外潮湿的冷风往养心殿的正殿门前走,却只瞧见两三名太监站在殿外清扫台阶上的落尘,载潋还没迈上第一阶台阶,就听见有个太监上前来道,“格格,您要见万岁爷吗?万岁爷这会儿没在!”

    载潋心里顿时席卷过一阵失望,她抬起头去望了望养心殿正殿门前那层挡住自己视线的帘子,心里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一句道,“敢问谙达,皇上去哪儿了?”

    太监略笑了笑,道,“万岁爷瞧珍主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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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湉下了朝后只感觉心里闷得难受,他想起载潋的伤和醇亲王的病情就更加坐立难安,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载潋的谎言,他不想在自己还不知道如何面对的时候去莽撞地面对,因为他怕自己的不冷静又会在他们之间留下遗憾。

    载湉想起珍嫔被罚跪后自己还没怎么去瞧过她,又想着自己心里的烦心事珍嫔一定能懂,便带着自己沉沉的心事,一路去了景仁宫瞧珍嫔。

    珍嫔近来除去为太后、皇上和皇后请安,甚少踏出景仁宫的宫门,并非因为她前不久被太后拿住了把柄罚跪,而是因为她听闻了载潋不见受伤的消息,又得知此事与自己的姐姐瑾嫔有关。

    她怕自己的冲动会连累了姐姐,所以选择了在宫里静观其变。

    载湉并没有事先命人通知景仁宫,自己便径直来了,珍嫔见皇上来瞧自己,心里一时欣喜得紧,忙出宫来迎,珍嫔才看见载湉走来的身影,便福身行礼道,“奴才恭迎万岁爷,给万岁爷请安了!”

    载湉见珍嫔并没有因先前罚跪的事而意志消沉,仍旧爱笑灵俏,心里的烦乱也渐渐消散了一些,他忙扶珍嫔起来,握着珍嫔的手笑道,“珍儿,朕几日没来,你都好了吗?”

    珍嫔含着羞意莞尔一笑,伴着载湉一路往宫里头走,笑道,“奴才谢过皇上惦记,奴才都好了!都不碍事儿了!”

    载湉一看见珍嫔笑呵呵的笑脸,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他刮了刮珍嫔的鼻尖,道,“好了也注意点儿,这几日先别乱跳乱动的。”

    “好!奴才都记住了!”珍嫔仍旧喜盈盈地笑着,她察觉到皇上目光中的失落,又不禁问道,“皇上,您怎么了?怎么看着闷闷不乐的?”

    载湉舒出一口气来,他低头望着珍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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