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依恋[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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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商仍想帮载潋撑着伞,却见载潋连头也不曾回过地转身离开了,王商怔怔望着长街上载潋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感觉如有一物哽咽在喉,想些什么却也不出来。
景仁宫的太监戴恩如方才瞧见王商急匆匆跑出了宫院,以为有什么急事,便也一路疾步地跟了过来,他才到王商跟前,就看见王商一动不动地盯着长街远处愣神,便含着笑探了头过来问道,“谙达这儿瞧什么呢?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王商听见身后有人同自己话,才渐渐将不安的心思安抚下来,转头定了定神对戴恩如笑道,“没什么事儿。”
戴恩如知道这会儿自己主子正和万岁爷谈笑得尽兴,根本没时间来找自己,便同王商玩笑了一句道,“谙达真没事儿吗,怎么眼神都看直了呢?”
王商也不愿意戴恩如多想,便收起了手里的伞来,随着他一同向回走,边走边同他道,“也没瞧谁,就是刚才醇王府的格格来了,想求见万岁爷,在宫外头犹豫了半天,最后也没进来。”
戴恩如一心认定前次珍嫔受罚就是因为载潋告密所致,所以一直对载潋没有任何的好感,他本来还指望着瑾嫔的“好方法”真能给载潋些教训,可谁知伤疤还没好载潋就忘了疼,这会儿就又来和珍嫔抢着见皇上了。
戴恩如越想越气,不禁愤愤不平道,“怎么万岁爷一来瞧我们主子她就要来见万岁爷啊?她没进来就是应该的!谙达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心疼起人家格格来了?”
王商只感觉心里头一阵阵发凉,他忽然回想起仍住在养心殿时的载潋,又想了想方才所见的憔悴之人,仿佛早已不是一人,他长叹了口气,叹道,“心疼可轮不到咱奴才们,我只是瞧着她憔悴了不少,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不像从前爱笑了。”
戴恩如听见王商载潋憔悴了不少,心中暗喜,嘴上却不敢将话得太明了,便只隐隐笑道,“她自然该改改性子,凭她原先那性子,是任谁也容忍不了的!更别是咱万岁爷了!”
王商默然无语,也没再往下些什么,只将手边的伞收好了,放在景仁宫回廊尽头的角落里,等着皇上出来了再为皇上挡雨。
他抬头瞧了瞧景仁宫琉璃瓦的金顶上围绕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天空阴沉得厉害,此刻又渐渐起风了,更吹得让他感觉心底发凉,他站定了脚步,理了理身前的衣裳,只只对戴恩如淡淡道了句,“咱进去吧,别让主子找不着人。”
载潋顺着宫里的长街向回走,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风渐渐大了,卷着长街上落着的沙尘和落叶直往她脸上扑,风沙将载潋的眼睛迷了,她也顾不得去用手擦,她回想起方才阳光下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的皇上,和正翩翩起舞的珍嫔,就感觉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可越心痛越委屈,想到最后却也都释怀了。
疾风卷着空气中的尘埃穿过狭长的长街,扑在载潋的衣裳上,立时将她的衣裳染得灰突突的,她却像是个没有知觉的人儿,一路麻木不仁地向回走。
雨前的风呼啸了许久,空气中酝酿着一场即将倾盆大雨,却迟迟不见雨滴落下来,正如载潋憋闷在胸中的情绪,无论多久都难以爆发。
载潋眼见着就要走出神武门,忽然感觉身边的风骤然了,她以为是风停了,正抬头去看,就瞧见头顶上举过一把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伞来。
载潋惊得猛然回身去看,就听见载泽朗朗笑着的声音传来,“潋儿今儿怎么一个人进宫?连个随从的人都没有。”
载潋回身给载泽略福了福身,载泽一只手为她撑着伞,另一只手忙将她扶起来,笑道,“瞧瞧这人儿憔悴的,还拘什么礼。”
载潋抬起头来对载泽笑了笑,同他并肩一路向回走,轻声道,“皇上传召,府里人只能在宫外等了,我也用不着他们总跟着…”
载潋轻声笑了笑,抬眼瞧见一片落叶贴在了载泽额头上,便垫着脚替他捻下去了,轻笑着问道,“怎么,泽公今儿进宫请安吗?”
其实载泽仍不到进宫来请安的日子,他只是听闻皇上夜间急传载潋进宫,到次日清晨仍未出宫,便担心载潋的近况,所以想进宫来听听消息。
载泽却不能如实对载潋,听到载潋问起来,只能笑道,“前几日忙着四处找你,也没能来给皇太后皇上请安,我今日进宫就是特意来请安的。”
载潋听到载泽一直在四处找自己,心里一时感动得紧,她想起自己有苦难言的苦衷,更觉得委屈,才出宫门就忍不住掉眼泪,载泽以为是自己惹了载潋伤心,颇有些手足无措道,“潋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错什么了?…”
载潋一边擦眼泪一边忙着摇头,等将眼泪擦干了,才抬起头来对着载泽笑,“不碍事儿的泽公!我就是有点儿累了,回去休息会儿就好了。”
载泽看到载潋额头上那道令他无比心疼的伤口,忽扬高了声音问道,“我问你,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载潋也无比想把心里的委屈都诉清楚,可一想到载振以皇上要挟自己的时候,载潋就瞬时没了勇气。她怕极了皇上会被太后为难。
载潋知道载泽与载振私交甚密,二人也向来没有矛盾,便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惹得他们二人心生嫌隙。
载潋此时也笑不出来了,她黯然地垂着眼眸,此时才感觉风里夹杂着的细碎雨滴落在自己脸上,她淡淡道,“泽公别问了,知道他是谁没什么好的。”
载泽越听心中越气,他愤怒地摇晃着载潋的肩膀,吼道,“你到底怎么了?你从前可不会这样!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肯?你在怕什么啊?!”
载潋被载泽得愈发委屈,却早已决心不能将真相告诉他,只有死守着这个秘密,她才有安全感。
“或者是…”载泽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猛然低沉了下去,他一直注视着载潋的目光忽然暗淡了一刻,他手上的力气也渐渐松了,才转头不自信地问道,“或者,你不肯告诉我是不信任我?”
载潋心底猛地一颤,她能看得清载泽一颗赤诚的心,所以自己也一直以诚相待,除却自己的家人,载泽是载潋为数不多能够信任的朋友。
载潋害怕载泽伤心,忙道,“不是这样的泽公!我只是…我只是…”至此处载潋颇有些为难,她蹙着眉头想了半晌,最后终于如实对载泽道,“我只是有自己想保护的人而已,还望泽公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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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湉来瞧过了珍嫔,听了珍嫔的劝解,心里的烦闷也终于被开解了。他想载潋毕竟年纪仍,或许就真如珍嫔的,睡上一觉就全忘了,这会儿兴许已将昨夜里的不都忘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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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嫔依依不舍地望着皇上,一直跟到景仁宫的门口来,才缓缓道了一句,“万岁爷回去了,什么时候再来瞧奴才?”
载湉急着回去看载潋,因为载潋昨夜里还昏沉沉着,前几日受的伤也没好,便回首对珍嫔道,“潋儿现在还病着,朕不放心她,等她好些了,朕一定多过来看你。”
珍嫔略点了点头,心里颇有些酸意,此时上前来挽住了载湉的手,娇声道,“万岁爷这是要先顾妹妹,而后顾奴才了?”
载湉担心醇亲王与载潋的病情,心中焦急得很,却也不忍心冷落了珍嫔,便抚了抚珍嫔的发鬓道,“醇亲王的病许久不见起色,朕不能再让他为潋儿担心了,朕要让载潋点儿好起来…你放心,朕绝不会冷落了你。”
珍嫔羞涩地含着笑意,她仰起头来望着俊朗的皇帝,用力点头道,“奴才等着万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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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湉离开了景仁宫,便一路疾步向养心殿走,他身后的太监们追得气喘吁吁,却仍旧追不上他的脚步,王商好不容易才追了上来,气息还没喘匀就开口问道,“万岁爷,咱乘轿辇回去吧?您一路走回去太累了…”
载湉一路疾步向回走,连停也未停,只挥了挥手对王商道,“不用了!你们慢悠悠的,朕等不及!”王商不解其中意地一个劲飞跑,又试探着问载湉道,“万岁爷,奴才斗胆问一句,您这么急回去是要为什么呀?”
载湉仍旧头也未回地向前走,直到看见了不远处养心殿外的垂花门,才似是自言自语般地道了一句,“潋儿…潋儿还在等着朕呢!”
王商心底一动,不禁担忧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载潋早已走了,可现在皇上如此焦急地想见她,他不知道到时皇上若只见到一座空落落的宫殿,而不见其中的人,又会发生些什么。
王商抬眼望了皇上一眼,瞧见皇上一路脚步飞地向回飞奔,想要出真相的心也瞬间不忍起来,他摇了摇头,只长叹了一口气,便急忙追上了前面皇上的脚步。
载湉尚未进养心殿的院落里,只瞧见远处垂花门里的那道连廊,连通着载潋平日里住的侧殿与自己平日批阅的正殿,便放声喊了两声道,“潋儿?潋儿!”
载湉并未听到载潋的回应,便加紧了步子向院落里走,他才进养心殿的第一道宫门,便径直向侧殿而去,里头几个正扫院落的太监忙放了手里的扫帚,颔首退到一旁。
载湉抬手掀开侧殿门前的一道门帘,他瞬时感觉殿里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忽感觉心底一冷,因为他隐约间已感觉到暖阁里早已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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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执拗地不肯就此相信,偏要走到殿中亲眼见到人去楼空的场景才肯相信。
载湉站在空荡荡的殿里怔然,他望着眼前的床榻,仍想起昨夜里他亲自将载潋抱到这里的情景,而此时他却只听见殿外雨敲窗传来的淅淅沥沥声,再也不见她的踪影。
“载潋呢?”载湉良久后只冷冰冰地问出了这一句话,语气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火气,王商同身后诸多太监一直跪在地上叩首,生怕皇上会因没见到载潋而发怒。
王商不可置信地听着皇帝极为冷静的问话,犹豫了片刻便答,“回万岁爷,格格方才去景仁宫想求见万岁爷,可最后…也没进去,便一个人走了。”
载湉才听至此处,便径直向殿外一路狂奔,他甩开眼前阻挡自己去路的门帘,一路向养心殿外的长街飞奔。王商知道皇上是要去追载潋,因为他了解皇上的心性,凡是他认定的事情,是凭任何人都难以拉回的。
王商拼了命地跟在皇上身后一路向外跑,此时殿外大雨倾盆,王商拾起了一把安置在回廊角落里的伞,撑开后直聚过皇上头顶,哭求道,“万岁爷!您爱惜龙体啊!格格走了有一会儿了!想必这会儿都到王府了,您追不上了啊!”
载湉一路在长街上狂奔,纵然他已知道自己是追不上自己想追的人,却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他感觉到慰藉,直到他跑得筋疲力尽,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也耗光,才缓缓停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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