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祸后失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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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的若是绝望，劫后余生也不再显得幸运。

    平静，太过平静了，只是慢慢地睁开，那双面具下的眼——没有惊讶，没有迷茫，没有悲伤。

    空空洞洞的，那两颗面具眼部下的东西，淡淡地看着屋顶那些横梁，那东西又豁有规律地眨了眨。

    没有问“这是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或“有没有人？”这些问题，他一言不发地坐立起来。

    这是他，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不熟悉的地方吧，可是毫不在意地环顾了四周……一旁的桌子上，嗯？那个古怪的袋子还在。

    将袋子拿起，从床上翻起身来，还是沉默地环顾四周……门在那边。他向门走去。

    走到门前，门缝中射出一道金亮的光，他抬起手……停在门板上，没有推。

    片刻，还是没有推——那只手，在颤抖。

    不知他是回想到什么，面具下那东西闪动了好多下。这倒是证明了那东西是一对眼睛。

    最后才闭上那对眼睛，手猛地一推！

    可是，那道门只是“吱呀”了一声，并没有开……

    手又迅速缩回，他似吓到了，赶忙后退。使得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可以看见，他面具下的眼睛里的恐惧。

    狼狈，真狼狈，可才不管这些，他压低了头，屈坐在地上，用身体将古怪袋子护住……似一只害怕地卷成圆形的虫子，还是那种没有外壳，身体软软的虫子……

    门似在冷冷地、带嘲笑地看着；那道透过门缝射进来的光也很吝啬地，只照到这只“软虫”的尾巴。

    身着的干净白衣衣角粘上了尘土，而他只是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

    “这不是家……这不是家……”

    他终于言语了，只是那声音也在颤抖，而且嘶哑难听，如枯木门开。

    这时，那道射进来的光渐渐放大了，门向屋内打开，有人从外面推开了门。

    “怎么了？”那个打开门的男子站在暖暖的春光下，那笔直的影子洒到地上、屈坐的少年身上。

    “又被门吓到了？说了不少次吧？从里面开这扇门要拉，你却总是推，推得开就怪咯。”

    开门的男子这么说后，先将手中端着的粥放到一旁的桌上，再将地上的少年扶起。

    扶少年站直后，男子又将少年的白衣上沾染的尘土拍了去。

    “这，这不是家……”少年只是呆滞般地言语。

    “这里当然不是家，这里是暮山，忘记了吗？”男子说着，扶着少年的肩膀，走至床边。

    “哦，对了，这里是暮山，爷爷让我来……”少年喃喃道，怀中还护着那个古怪袋子。

    “是是是，爷爷让你来暮山的，那么，爷爷是要你来暮山做什么的？”男子将少年扶正坐到床边后，顺手将那桌上的饭端起。

    “爷爷，让我来做什么……做什么？……”通过少年的面具是看不出表情的，但还是可以看出那无法解答，迟钝下来的样子。

    男子将饭递到少年面前，“好了好了，知道你还是回答不出来的。来，先把早饭吃了。”

    而少年则是低下头，伸手在怀中的古怪袋子里翻找些什么。

    “怎么没有了……”少年这样说道。

    男子则将饭推到了少年眼前，无奈般道：“袋子里的野果子早就吃完了，这几天都是吃饭的，你又忘了？”

    “哦哦，对了，是吃这个……”这样，少年才端起那碗粥。

    接着，看着手中的饭，少年又迟钝下来了……

    “哎呀，我是服了，你，昨天还会拿筷子的，连这个也能忘记的，难怪被别人叫做‘傻子。”

    “哦哦哦，对了，这个是筷子，吃饭用的……”

    然而，少年拿起筷子后，却还是没有动筷，饭被晾在那里。

    男子看到这般样子，叹了口气，“啊啊，知道了，我出去，你好好吃饭。”

    这般，男子便转身出门。就在男子出了门外，将门关上时。

    “谢谢，鄂巘……”——门内又传出这么一句嘶哑如枯木门开的话语。

    真的是，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让人怎么能够丢下不管嘛？虽然是个什么都会忘记的“小傻子”，但偏偏记住别人反倒都记不住的我的名字，真是让我……男子似这么想着，轻松地回了一句——“嗯，没事。”

    “还有，吃完饭，还要记得药……秦佑余。”鄂巘说完，便关紧了门。

    门在关住那一刻，春天的光也就被关在外面了。

    这个屋子太小，没有地方装窗，所以，除了门缝射入那仅有的光线外，便是一屋子的阴暗。

    屋中的少年，也就是“秦佑余”，又正好坐在床最暗的一边。

    阴暗中，可以看见，秦佑余抬起右手将面具缓缓摘下——但他的头是一直低着的，大部分脸都被阴暗遮掩了。

    这之后，那碗饭才终于被食用了。

    只是，是那么安静，是他太过沉默了吗？可是，为什么连呼吸声都微不可察？只有，那一点点的，那心跳的声音反而是可以听见的。

    始终没有改变过动作，头一直低着……似是怕有人会突然闯入这个小屋子，看见那不能被任何人看见的脸一样，是的，不能被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秦佑余是闭着眼的，从右手触及面具那一刻，便闭着眼了，他自己也不能看……

    那，就是他，秦佑余，这个十三岁的少年绝对不想为人知的——藏在面具下的脸。

    ……

    最近几天，早晨的这个时候，便是鄂巘师兄路过那个不知道哪来的乡下人暂居的小屋子，然后再去往修殿的时候。

    果然，在沿途上是有一些暮山弟子在等着的，一条途经的石道那一头便有人招手示意了。

    “二师兄早。”便是此类的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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